鹿笙没有过这样浓烈得恨不得跟对方一起去死的爱情,所以她不知道当时画家是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从这件事之后,她的母亲大受打击,整个人活得浑浑噩噩,别说是出去工作或者发展新的爱情,她连日常生活都有问题。
要不是因为这样,鹿笙也不会不顾她爸爸的反对,只身一人从北美来伦敦照顾她妈妈。
临出门前,她最后看了眼鹿母。
鹿母又坐回了摇椅上,一直看着窗外的天空。
鹿笙微微叹气,转身离开了。
她要去诊所找医生换药,昨天伤到的手,今天需要做个检查。
诊所在西边,跟她家不在一个方向,她需要坐几站公交过去。
还是昨天那个公交站,鹿笙仍然心有余悸,就怕再遇到昨天那群人。
但幸好,她今天运气不错,公交站下面不止有她一个人,还有好几个人在。
鹿笙松了口气。
她站到公交站下。
大雪已经停了,伦敦历来阴沉沉的天难得的露出了一点暖色,鹿笙抬头看了眼天,微微一笑。
天气好总能让人从心里开心起来。
一转头,她身边一个看着有些许壮硕的白人女孩笑眯眯地看着她,“你真漂亮。”
白人女孩用了一种近乎夸张的语气,好在鹿笙在国外呆了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格。
她同样笑眯眯回应对方:“谢谢,你也很漂亮。”
白人女孩笑得更灿烂。
鹿笙心里暖了一瞬。
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夸赞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不管这个夸赞来自于谁。
恰在此时,公交站前突然停了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鹿笙往后退了一步。
幻影停下来之后,后座的窗户被放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
鹿笙愣了愣。
褚鹤鸣?怎么是他?
褚鹤鸣在车里微笑,“去哪?”
鹿笙微微蹙眉,“去医院。”
褚鹤鸣说:“这么巧?我也要去,上车我送你过去吧。”
鹿笙顿了顿,打开车门,上了褚鹤鸣的贼船。
褚鹤鸣是真的很忙,就算在车上他也一直在处理各种事务,弄得鹿笙在一边不知道该干嘛。
鹿笙只好移开视线,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
她来伦敦不到一个月,对伦敦的熟悉程度可以说为零,是以看着伦敦市区的街景,她还是有些兴趣盎然。
路过一个地标时,鹿笙凝神看着外面的建筑。
那是一栋造型十分复古的建筑群,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全尖顶,高高的穹顶仿佛要刺破云天。路过的时候还能听见另一个塔里传出来的钟声。
咚咚咚。
像是要响在伦敦的每一寸天空。
鹿笙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号称欧洲名人的至高墓葬,牛顿安葬在里面,达尔文也在,安葬了不少咱们只能在历史书上见到的伟大人物。”
她身边响起褚鹤鸣低沉的解说声,从威斯敏斯特的起源一直解说到现在这个大教堂在伦敦的象征,一些传说小故事更是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鹿笙赞叹一声:“果然是伦敦文艺的象征。”
褚鹤鸣笑了笑:“各国都有自己的文艺的象征,我还是喜欢咱们的四合院。”
鹿笙也笑:“四合院太方正了,最好是能在宅子里放进苏州的园子,别的地方再好也是他乡。”
褚鹤鸣微微叹息,接了话头,“故土难离,更何况骨子里就被祖国的山水刻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