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斜飞飘飘而落,单脚而立,至“江海寄余生”时悲啸一声似在发泄心中苦闷,复又弹起,吟声有原先的旷达转至悲愤,“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古人长绝”以手中枯枝撑于地,一压一弹人飞速向前掠去,空中留下一片雪白的扭曲残像。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
他落地之余更向前滑出数丈,枯枝如同一条出海蛟龙狂舞,四周尘土飞扬,却无法近他三尺之内。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最后他朝着当空明月挥出全力一击,只见一道青色剑罡破空而出,呼啸着似要将天地劈为两半。
“谁共我,醉明月!”
枯枝承受不了最后那强大的剑气,化为粉末,消失在空中。
他负手而立,仰望天空,天地与他并生,万物与他共存!
李无欢由衷赞道:“剑势大开大阖,若江水挟势涌入大海,大有‘一剑既出,虽死无改’之境!可见兄台不仅枪法出神入化,剑道亦是已窥大道。”
孔雀在旁小声嘀咕道:“枪也好剑也好,千万武技,本就是万流归宗的嘛,就如同道家千年一直追求的归真返璞之境,都是一个道理,可怜道佛还一直争论不休。”
那人一听孔雀所说似有所悟,呆立良久,最后叹道:“不服老都不行了,这丫头这番话若是从‘北斗剑皇’李释昀口中道出我尚不会诧异,唉,此时从丫头嘴里说出真让我觉得江山代有人才出,后生可畏啊,他日此女的成就必会远胜于我!”
听到他的赞扬孔雀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李无欢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略带责备的说道:“就你都知道!”
孔雀调皮的伸了伸舌头,朝那人作了一个鬼脸,结果又招来李无欢的一个板栗,惹得她牵着李无欢的袖子一阵撒娇。
那人被她弄得一脸受伤,苦笑道:“我怎么还算得上是个高手吧,小丫头你竟然用那种眼神看大叔我,小心我叫你师父打你屁股。”
孔雀一付懒得理你的表情,拉着李无欢的手说道:“师父对孔雀最好最疼孔雀儿了,才不会听你的!”
李无欢摸着孔雀的头说道:“你去拿一壶上次我从‘醉仙楼’带来的‘千日醉’来,我们要痛饮一番。”孔雀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朝宿地走去,轻盈而灵动,像个精灵。
那人一听到“千日醉”眼睛登时就亮了,满脸写满了期待。静立良久,随即似乎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开口说道:“无欢,你可愿与我这个不成大器的酒鬼结为异姓兄弟?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什么,但这条命还是舍得的。当年钟子期和俞伯牙因高山流水生出知己之感,你我虽相识还不到一天,但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就想交你这个兄弟,今生我唯一的兄弟!”
李无欢无多语,那深邃而澄净眼睛里的喜悦已说明了一切,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一刻起,两人结为生死之交,至死不渝。
“林朝胥,三十四!”“李无欢,二十七!”
空旷的大地上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事后孔雀在私底下“拷问”他林大叔是不是冲着那“千日醉”才有这个决定的,林朝胥张着一张苦瓜脸道:“我就那么不值钱,一壶酒就把自己卖给你师父了?”惹得小丫头笑的笑出了眼泪。
一路上李无欢和众护卫相处的极为融洽,天南地北的谈论,李无欢见识的广博令人惊讶,天文地理政治军事似乎无所不精,当然晚上露营篝火旁他讲关于天下美女的武林奇事的时候始终是护卫最为开心的时光。
他偶尔和林朝胥畅饮,有些时候也会喝的酩酊大醉,弄得孔雀对拉着他师父去喝酒的大叔十分不满。
而马车中的女子并不常下车,也没有和李无欢说过话,极少几次见面也是点点头而已。
“无欢,你在飞雪山庄有认识的人?”林朝胥好奇地问道,脸上全是关心的神色,“若非我脱不开身,一定要陪你走一趟。要不我让几个人和你一同前往?”
“我只是去找一个人罢了,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放心吧。”李无欢摇摇头,宠溺地摸着孔雀的小脑袋。
“那前面的路口左走大概三百里就是飞雪山庄了,应该很容易就可以问出飞雪山庄的具体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