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爱卿之心,日月可昭,朕甚慰。”张先微笑道。
老勋贵们隐约已经有了些猜测,见到李老头都如此了,知道今日不可能再有什么结果了,皇上这模样定然有了万全的准备,如若再不识时务,怕也得往便殿走一遭。
这走一遭鬼知道是福是祸,所以一众老勋贵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皇上的决定。
不过所幸,皇上也没有太赶尽杀绝,还是许了五十岁不入学,这样看,儿子是保住了,至于适龄的孙子……
唉,孙子自有孙子福吧。
“陛下素有成算,臣等回去,也自当嘱咐他们尽快入学……”
“臣亦是如此想。”
“……”
木已成舟,见老勋贵们都不闹了,张先自然微笑着亲自送他们出殿。
出殿以后,这些老勋贵们便要去寻那老李头,想问问在便殿皇上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以至于他这么快回心转意。
结果一看老李头,发现老李头面色阴沉,腿脚利索的就朝着宫门走去。
这让其他勋贵们都十分惊讶,要知道入宫前,这李老头堪称他们中最虚弱的,都得两个宫人一左一右给扶着进来。
这会儿怎么倒健步如飞了?
“不是,李公,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方才在便殿发生了什么?”
李老头沉着脸,头也不回:“没空搭理你们,老子要回去收拾那俩王八蛋!”
说完,李老头脚步都快了几分,身后两个刚刚扶李老头的宫人那叫一个担心,赶紧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只想着安安稳稳将对方送出宫去。
众勋贵看到这幕,不由得面面相觑,也同时意识到便殿之中,皇上恐怕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了,没准就是这李老头子孙作了什么孽被皇上拿捏住了。
想到这里,众老勋贵心中也是一惊。
李老头怒气冲冲出了宫,上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自家轿子,便直奔家中。
这些老勋贵打不得,骂不得,辈分一个比一个高,而且也和张维贤一样,自己的上位离不开这些老勋贵的支持,不尊重是真不行,不过对付他们,办法也简单,那就是高举大义。
所以一入殿,张先赶忙阻止了他们行大礼,避免他们在行礼过程中猝死,还特地给他们赐了座。
随后张先才徐徐说道:“诸位老爱卿,朕方从慈宁宫出来,朕对懿安皇后说,天子金口玉言,是不能改的,所以思虑再三,便在入学这个事上,加多了个条件,许五十岁及以上者不入学。”
说着张先叹了口气:“诸位老爱卿以为如何?国事艰难至此,诸位也都是忠勇爱国之忠臣,亦知道正值此时,当为国效力,武学之事有益无害。”
一个呼吸都困难的勋贵挣扎着从椅子上要站起来说话。
张先赶紧让他坐着说就是了。
这位老勋贵这才坐在椅子上神情恳切:“陛下,臣等不反对武学,亦觉得重振武学是陛下圣明之举,只是,这武学毕业之后分配各州县府充任……并无成例啊!”
张晓笑着安慰道:“成例自伊始便可,诸位老爱卿,不要忘了诸位身上之爵位如何而来,正是诸位之先祖奋勇拼杀而出,如今朕欲开武学,亦不吝啬赏赐,封爵封王,朕皆待诸爱卿子孙取之,有何不妥?”
顿了顿,张先又开始举例子:“英国公便深以为然,昨日还特地遣子送入宫中,朕已见过世泽,并且亲自交了一份录取书与他,世泽十分激动,言必不负朕,朕深感欣慰。”
这番话噎得诸位老爱卿说不出话来。
张先趁热打铁继续安抚,说什么入学是好事,学习战法,学习排兵布阵,乃培养将才,而且培养出来后,未必就直接任命到前线,也可能是任命于京营,到时候也不用离开京城诸如此类。
一国之君如此恳切安抚,这么多老勋贵虽是人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若是新君一言独断专行,他们还可以年老之躯哭哭啼啼说年事已高不愿意骨肉分离,但新君又是许五十岁以上不入学,又是说即爵之士当为国为民,效仿祖先,人情加大义,整的他们也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