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汉国的都城皇宫内。
“。。。。。。胡虏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夏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共勉,复强汉之真魂,讨僭越之胡虏,除暴乱之奸邪,使民皆得其所,尔民等其体之。。。。。。。。。。。”
一名身形瘦削,年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双手捧着一张帛书,努力镇定的诵读着这篇檄文。
“哈哈哈,复强汉之真魂?”
忽然一声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这个年轻人的诵读。
诵读的年轻人却是吓了一大跳,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会稽郡公,你这是何意?我就是笑一笑罢了。”
南面而坐的匈奴汉国皇帝刘聪,见状一愣,随即一脸戏谑的说道。
“你封的齐公刘预,此时要复强汉之真魂,要帅强汉兵马,来救你这个大晋的皇帝呢,你是不是觉得有救了,要逃出朕的手掌了?”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刘聪说完,陪坐宴饮的一众胡汉将领、官吏们就齐声的哄堂大笑起来。
刚刚那个诵读檄文的年轻人,正是被匈奴汉国俘虏的大晋皇帝司马炽,在被俘虏到平阳后,匈奴皇帝刘聪封他为匈奴汉国会稽郡公。
但是每逢宴饮,刘聪总是让司马炽穿着青衣小帽,与宦官站在一起,充当添酒的侍者,极尽羞辱之能事。
此时匈奴皇帝刘聪和群臣们,早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如今见到司马炽又被吓得匍匐跪地的样子,却是笑的兴致再起。
“会稽郡公,陛下问你话呢,你倒是回答啊!”
旁边的一名匈奴将领得意洋洋的逼问道。
“对,朕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回答,难道就不怕朕发怒嘛?!”刘聪喷着满满的酒气说道。
一听到这话,司马炽哪里还敢再沉默,他赶紧开口说道。
“刘预不过是青州的一个草贼,我当初识人不明,以为他是忠臣良将,受到小人鼓惑,才给他加封公爵显位,妄图以此来抵御陛下的天威。”
“如今想来,陛下的天威,就是天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实在是愚蠢至极。”
“如今陛下的大汉代晋,早已经天命所归,就算刘预如今也称汉为帝,但那不过是伪汉罢了,如何能与陛下的天命大汉想比。”
刘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以手指司马炽,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会稽郡公,果然识大体!”
“不过,当年我与先帝(刘渊)在洛阳为人质,你为豫章王时,我曾经与王济到你那里,王济把我介绍给你,你说久闻我名,还把你写的乐府歌给我看,说:‘听说你很会写辞赋,试着帮我看看。’当时我和王济写的都是《盛德颂》,你很赞赏。又领着我在皇堂射箭,我得十二筹,你和王济都得九筹,你送给我柘弓、银研,你记得吗?”
听到刘聪说起当年在洛阳陈年往事,司马炽不禁悲从中来,但是他不敢悲伤哭泣,只能强忍着内心的苦楚,回答道。
“臣怎敢忘记这些,如今想起来,只是可恨不能早早认识到陛下的帝王之相!”
刘聪闻言又是得意的说道,“哈哈哈,要不是你们司马家骨肉相残,我如今的帝王之相恐怕也不会有啊。”
司马炽赶紧小心的回道。
“陛下,这就是天意啊!上天让我们司马家不和睦,就是为了让陛下承天顺命,以汉代晋!”
刘聪对于司马炽的回答非常的满意,他一把搂过旁边温酒的一个美貌宫人,对司马炽说道。
“会稽郡公,这位美人是朕的贵人,是并州名士刘殷的孙女,现在我把他赐给你为夫人,你可要好好善待她。”
听到刘聪这么说,司马炽赶紧谢恩。
“不过,我曾经听石勒和王弥说,青州刘预手中有精兵数万,如今又占据三州二十郡,恐怕以后会成为我们的强敌。”刘聪终于恢复了几分清醒。
“陛下,不用担心,等到我们攻下了长安,彻底消灭了司马家的走狗,就可以点起十万大军,沿着河水东进,到了那个时候,伪汉刘预一定身死国灭。”旁边同样醉醺醺的宗王刘曜高声的回答。
“哈哈哈,伪汉!”
并州,晋阳城。
“。。。。。。如匈奴、乌桓等诸胡夷,虽非诸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奉汉正朔者,可为臣民,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