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过些时日,再续弦上一个妻子,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绝户了。
衍圣公孔威被眼前的官爵印绶干扰了心神,竟然一直忘了谢恩。
旁边赐物的侍者见状,接连几声轻轻的咳嗽,却也没有把他的心神给拉回来。
刘预也注意到了这番突发的情况,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更是得意。
这种的恩荣之下,流着圣贤血脉的衍圣公,为自己的新朝雅政冲锋陷阵,在河北舌战群雄,想一想都觉得十分的有趣。
这时候,大汉的衍圣公、九卿孔威终于清醒了过来,连忙慌慌张张的向天子请罪。
刘预若无其事的让他起身了。
他看了看依然有些黑瘦,仿佛农户一般的衍圣公。
“嗯,唯一的不足,就是刚刚离开乡土,气质还没有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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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北地郡。
一支万余人的匈奴兵马,正垂头丧气的从西往东行进着。
自从年前的冬季开始,匈奴汉国在皇帝刘聪的带领下,几乎是倾尽全军,向着关中的晋军发动了猛扑。
匈奴皇帝刘聪意图以猛虎搏兔的姿态,一举拿下关中,复制当年汉高祖先据关中,再去天下的宏图。
不过,这种想法显然只是匈奴皇帝刘聪的一厢情愿。
关中的晋朝皇帝司马业和他手下的近十万晋军可没有答应。
几番交战下来,匈奴汉国不仅没有攻下关中,连拱卫长安北部的北地郡都没有攻下来。
而且,几番苦战之后,匈奴汉国的攻势锐减,如今几乎没有再战的军心了。
“陛下,末将回来了!”
这些匈奴兵马走了一段时间后,抵达了频阳。
这里是匈奴皇帝刘聪的驻跸之处,也是匈奴汉国最深入关中的地方。
率领这支兵马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匈奴皇帝刘聪的皇后之父靳准。
这位‘国丈’也是灰头土脸的回来,很显然在出去抄掠的时候碰到了硬茬。
“可有收获?”
匈奴皇帝刘聪立刻问道。
“寥寥无几,那些晋虏的坞堡,全都是变了一副嘴脸,任凭末将怎么恐吓威逼,都是一个个紧闭大门,没有人理会!”
靳准气呼呼的说道。
要知道,在年前冬季匈奴汉国大军袭来的时候,这些北地、冯翊的豪强坞主全都是伏低做小的模样,别说是索要一点粮草了,就算是要的再多,也是没有一点怨言。
哪像是现在一般如此的嚣张,简直就不把匈奴皇军看在眼里。
“这些晋奴,早晚要把他们全都斩了!”
大单于刘粲立刻跟着骂道。
匈奴皇帝刘聪听罢,却是没有多说,又恢复了刚才沉思的模样。
这时候,中山王刘曜却是发话了。
“陛下,如今关中晋虏势力颇强,要是再这么耗下去,只怕也无济于事,不如陛下率大军回转平阳,由吾在此牵制消磨晋虏!”
听到这话,匈奴皇帝刘聪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却是没有立刻回到。
中山王刘曜也并不着急,只是依旧沉静自若的坐着。
如今在匈奴皇帝刘聪的指挥下,十多万匈奴兵马转战了大半个冬季,白白消耗了粮草、士卒,且并没有攻下多少城邑。
现在军中粮草匮乏,根本没有多少资本再耗下去了,否则等到军中缺粮的时候,就要不战自溃了。
况且,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如今东面的青州汉国可是一直都虎视眈眈,恐怕早就是向着进攻洛阳了。
要是没有匈奴皇帝刘聪率领的主力支援,仅凭洛阳城内的数千匈奴兵马,是绝对不可能抵御的住的。
虽然此战消耗了匈奴汉军的实力,但是中山王刘曜的实力却是没有遭受多少损失,甚至于匈奴汉军仅有的两次高官,还都是中山王刘曜指挥获得的。
如此一来,中山王的名气,甚至要隐隐比肩匈奴皇帝刘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