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这可至少有十万匈奴人啊!”靳明结结巴巴的说道。
“关中汉人百姓,何止十万,乃数倍于胡虏!”靳准表示并不缺乏人手。
“兄长难道就不怕长安大乱吗?”
“大乱?难道现在不是已经大乱了吗,还不如趁此机会,斩草除根。”靳准凶狠的说道。
靳明、靳康兄弟还要再继续问,却被靳准粗暴的挥手打断了。
“时不我待,没有时间浪费了!”
“即刻派人出城,传我的军令,凡是关中豪强黎庶,遇到长安出逃的胡人,皆可斩杀!”
“有送胡人首级至长安西华门者,一概赏赐钱帛值十万,有官职者全都进位三等!”
靳准立刻抛出了自己的重赏。
靳明、靳康都是惊骇的脸色苍白,
“兄长,,,”
靳明刚刚张嘴,就被靳准怒目而视打断了话茬。
“我意已决,谁敢误我大事,军法从事!”
靳明立刻缩了缩脖子,把劝阻的话给咽了回去。
而旁边的靳康,想了想后,却是开口说道。
“兄长,这匈奴人与晋人,哦不,是汉人,又要如何区分?”
靳康提出的这个问题,倒的确是有痛点。
绝大部分的匈奴人与汉人在长相上并无二致,根本不是羯胡人那种西域杂胡的相貌,根本就是难以区分。
“此事简单。”
“凡是被送来的首级,一概都认作胡虏!”
靳准大声的说道。
“那岂不是要有许多人被冤杀?”靳康问道。
毕竟,靳准开出得赏格实在太高了。
靳康毫不怀疑,一定会有许多人被冤杀。
“哼,那又如何!只要这关中的杀胡之风一起,汉人就皆是我们的后援了,再也不会见容于刘曜。”
“汉人数量众多,我们也就高枕无忧了!”
靳准才不管死的是不是真匈奴,或者是假匈奴呢。
只要关中大乱,汉人与胡人相互厮杀起来,他的长安就可以获得助力了。
“那刘预那边,兄长打算如何回应?”靳明又问道。
“哼,区区一个虚爵,也想收买我!”靳准冷冷的说道。
“长安在我手中,裂土封疆,自可为之。”
“关中有王霸之资,等到击退了刘曜,何须青州贼人。”
听到靳准的一番话,靳明心底就是一沉,这实在是有些自大啊。
“你亲自去潼关坚守,至于洛阳的青州贼,我自会派人去知会,你就不要管了。”靳准吩咐道。
当天傍晚,靳准就派出使者,四散而去,向关中的豪强坞主宣布了自己以重赏截杀胡虏的命令。
而且,这些长安城内的使者还告诉众人,靳准现在已经是准备以清空长安府库为代价,来奖励众人。
如此厚重的赏赐,令许多的豪强坞主都是大为心动。
他们纷纷率领部曲,在沿途截杀出逃的匈奴人。
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截杀势力单薄的匈奴人和羌胡,后来又是慢慢埋伏截杀稍大一点的匈奴人。
等到了第二天,许多的豪强已经是联合起来,封锁了几处北逃的要道,只要是路过的人,不论是什么品种的胡虏,或者是无依靠的流民,都是统统算作胡虏斩首,拿到长安去领赏去了。
不过才两天的时间,在长安的西华门外,就堆砌了一万颗‘胡虏’的头颅。
至于其中有多少的真胡虏,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面对长安城外已经陷入疯狂的杀戮,大批的汉人流民涌入了长安城中,包括一些势力弱小的坞堡主,也都是纷纷涌入。
他们要是留在城外,极有可能被势力庞大的豪强给当成胡虏砍了脑袋领赏了。
所以,长安城外越是杀的血流成河,城内的靳准却也越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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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州,洛阳。
坐镇洛阳的刘演,一直在等待关中的回应。
他已经准备好了两万兵马,只要靳准接受条件,立刻就冲入潼关,控制住关中的锁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