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反驳几句吗?”充当了两人互骂余兴节目中转站的蒂莫西提议冯恩也说几句,不过脸色发白的冯恩这会大概还没适应机动性提升到了三倍的高达,“……哦,那我就当你保持沉默了。”
俨然成为了中立仲裁者的蒂莫西平静地观察着这场战斗,他不需要借助座天使高达三号机上的那些设备,不断旋转着彩虹色的虹膜已经说明了一切。在他的【视野】中,两架高达的交战比方才他和麦克尼尔的对决还要激烈。它们一旦分离,便立即互相朝着敌人射击,而那些刺眼的辐射光则是两架高达掠过彼此时GN粒子光束剑碰撞发出的小规模爆炸。
凭借着VEDA赋予的火眼金睛,看到了一切的蒂莫西不得不承认,麦克尼尔的能力比他原先预估的上限还要惊人。明明座天使高达四号机在性能上已经全面陷入劣势,但麦克尼尔硬生生地凭借着几乎不能让他继续被称为人类的反应速度配合自动驾驶系统的辅助和状态不佳的冯恩保持着相近的水平——在蒂莫西看来,后者占主导因素。能够有资格声称MS无法与自己相配的,除了人革联的超兵和眼前的麦克尼尔之外,或许就只有格拉汉姆·艾卡。遗憾的是,那个男人的意志和反应速度虽然能跟得上MS的极限,其身体素质却不允许。
“如果是你的话,也许……”
“喂,马尔科姆大叔,你到底是哪边的?”见蒂莫西突然又按兵不动了,冯恩·斯帕克不满地指责了蒂莫西几句,“刚才他偷袭我的时候,你怎么又——”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我只是说如果他打定主意要摧毁天使之城,那我和他就是敌人了。”蒂莫西果断地开始装傻,“快快快,继续和他打。平时难得见到这样的较量,今天一定要看个过瘾。”
麦克尼尔本来想说些什么,此时自动驾驶系统再次提醒他冯恩可能在下一刻开火,并预测了相应的位置。眼疾手快地躲过了又一轮攻击的麦克尼尔这时才意识到正义女神高达已经借助开火的时机转移到了左侧,所幸正义女神高达终究还做不到瞬间移动,不然麦克尼尔对太阳炉新系统威胁性的认识就要提高到和超时空传送技术同样的层次了。
如果双方僵持下去,或许麦克尼尔仍然要快速落败。凭借着太阳炉赋予的性能,正义女神高达可以在完成一轮射击后以极快的速度转移并在这一过程中持续向着座天使高达四号机开火,由于座天使高达四号机无法像天人组织的四架第三代高达一样将GN粒子生成绝对防御圈,就算麦克尼尔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做不到精准地调动GN粒子在可能被击中的位置防御。然而,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其他因素,冯恩偏偏要在射击后主动靠近并和麦克尼尔以近战的方式较量,这反而削弱了冯恩具备的优势。
罗根·谢菲尔德的惊人直觉体现在远程射击上,而麦克尼尔的直觉则集中在了近战上,蒂莫西认为自己的理解现阶段依旧是正确的。正是这种身为战士的直觉帮助能够像控制自己的躯体一样灵活地控制高达的麦克尼尔及时地挡下冯恩的大部分攻击并用GN粒子护盾抵消掉那些实在无法挡下的攻击对座天使高达四号机造成的损伤,这已经是麦克尼尔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怪不得。”蒂莫西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原来近战真的对他有利。”
“马尔科姆,好久不见了。”这时,一个戴着眼镜、满头白发的女子出现在了蒂莫西的屏幕上。她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外表那么衰老,但她的满面愁容又无形间使得她比看上去又要老了至少十岁。“……你最好解释解释你们刚才所做的一切。”
“无可奉告,我只是在他准备下毒手之前突然想起来了一切,在那之前我的头脑中并没有和你们……和过去十几年相关的任何记忆。”说着,蒂莫西在驾驶舱中打开了头盔,故作优雅地捋着头发,又忽然将一头金发揉乱,“看到你们还这么活蹦乱跳,我就放心啦。不过,这次我来这里确实还有其他事要和你们谈谈。刚才你们应该已经接收到了从VEDA发出的特别通知,虽然它并不是以它应该有的方式被触发的。凭借你们的情报网络还有三大国家群最近的反应,应该不难猜出天人组织内部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说——”
“不不不,没上次那么严重。表面上来讲是人类那一头出了问题。”蒂莫西说着,没忘记确认两架还在战斗中的高达当前的位置。他需要及时地干扰人革联分散在附近的装置以避免这场战斗被察觉,此外他还要想办法删除地面上的观测结果——如果有的话。“天人组织最后的命运应该是什么,曾经是天人组织高达驾驶员的你应该比我清楚,但它迎来那个命运的方式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蒂莫西忙着和天使组织沟通时,麦克尼尔和冯恩的战斗也进入到了最后阶段。凭借着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反应能力和操作技术,他在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性能的正义女神高达面前勉强保持住了不败,但座天使高达四号机的损伤程度也已经无法支持麦克尼尔继续战斗下去。此刻,麦克尼尔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了正义女神高达这异常的爆发状态的结束。在那之后,他仍然有余力将对方制服。
“……是的,把叛徒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们也无所谓,他就是身为人类监察者一员的亚历杭德罗·科纳。我劝你们不要试图把这个消息散布开,现阶段已经没意义了。”蒂莫西也察觉到正义女神高达的爆发状态即将结束,在那之后,几乎耗尽GN粒子储量的正义女神高达会进入比原来更加衰弱的状态,“我们摆在手头的牌越多,就越会被他们消耗掉。如果你信得过我,接下来听从我的安排就好。”
“但是,你当时……也没能改变什么。”神态衰老的白发女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更多的倦意,“甚至连你对计划的忠诚也值得怀疑。”
“你们没有其他选择,假如你不接受我的提议……我就真的会马上调转枪口来打你们哦。”蒂莫西像个孩子一样地笑了,那天真的笑容让麦克尼尔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不适,“舒亨伯格的计划已经和失败无异了,本应忠于计划的群体已经被渗透得千疮百孔,而你们这些执行人员根本无力挽救局面。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这是一场不属于你们的战争,能够决定走向的也并非是你们。我向你保证,你和你的人,还有天人组织的那些孩子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这次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