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太空控制师的舰长们对于新变数的反应倒是惊人的一致: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彻底摧毁沃斯帝国,谁在主政并不重要,这种消息甚至根本没必要向上汇报。唯一的分歧在于对3艘登陆城的处理意见上,麦克尼尔等人在综合评估了这些登陆城的损伤状况和维修成本后认为应该把登陆城连着其他没什么收留价值的俘虏一起丢给还在路上的其他友军,至于玛祖卡伯爵等稍微具备些价值的俘虏若无法对于攻打火星的战争起到什么作用则也应当服从上述安排。
“这3艘登陆城还可以充当我们这一侧的补给线末端。”马格巴雷吉上校补充道。
然而令麦克尼尔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回反对他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一直以来支持他且给了他许多帮助的莫伊谢耶维奇准将本人。脸色发红的准将开门见山地说,既然玛祖卡伯爵等人声称蒲甘·明已经做出了杀死贵族后将其囤积的粮食分发给第三等级平民之类的惊人之举,加之地球联合军先前向火星圈发射的探测器竟然至今没有获取到半点有关这场沃斯帝国内战的蛛丝马迹(也许从最开始就被发现并受到了某种干扰),足可见沃斯帝国当前的战备情况可能会超出原有估计。
“我们要发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以及这第二次地球-火星战争期间的光荣传统……让所有人都见识到我们可以创造出怎样的奇迹。”莫伊谢耶维奇准将最后决定,让3艘登陆城也一并驶向火星,维修工作则要在剩余的航程内完成,“那些俘虏……套用我们的敌人当年最喜欢的话,劳动带来自由。让他们在这里慢慢改造自己的躯体和灵魂吧。”
“长官,这并不是个合适的策略。携带这3艘登陆城和我们一同前往火星不仅不能增加我军的战斗力,反而会严重拖慢我们的进军速度、影响本师的正常行军和战斗。”麦克尼尔大吃一惊,他想不通莫伊谢耶维奇准将为何会做出这么一个不大合理的决定。半死不活的火星军俘虏们基本无法参与修复工作,让各舰调动人手去维修那3艘登陆城的同时又要保证按原计划赶到火星无疑会大幅度增加军官和士兵们的压力,“火星战场的情况太复杂了,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人拥有在火星圈战斗的经验……此时不应该给计划增添更多的变数……”
“我并不这么认为,米哈伊尔·雅科夫列维奇。”莫伊谢耶维奇准将坚持推行他的自己的想法,“虽然我军在过去的两年里积累了对绝大部分敌军登陆城的战斗经验,随着敌舰返回火星接受维修和改造,旧有情报的准确度将会大幅度下降。拥有更多搭载成套Aldnoah装备的登陆城无疑会提高我军在首次战斗中的胜算并降低即便在最不利的情况下所承受的损失。”
“既然这是您的意见,我当然会遵从您的指示。”就在麦克尼尔即将反驳时,他从站在莫伊谢耶维奇准将身后的伊万眼中看到了与以往不同的忧伤。相信背后或许另有隐情的麦克尼尔于是自行打消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念头。“……没有异议。”
麦克尼尔的退让并没有结束争议,即便是俄国人出身的舰长之中也存在许多反对意见。会议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莫伊谢耶维奇准将最终说服了舰长们听从他的指示、尽力抢修3艘登陆城并依照原计划向着火星前进。疲倦地结束了远程会议并关掉屏幕的麦克尼尔召集他的左膀右臂前来继续开会,主题是讨论该把哪些人手分派到登陆城上参与维修工作。
“在更激烈的战斗即将开始的时候却做出了可能让远征军过于疲劳的决策……其中掺杂了许多个人因素。”罗根·谢菲尔德稍加思索后断言,莫伊谢耶维奇准将隐瞒已久的私心终于暴露出来了。虽然他和老格兰杰还无法准确地指出这是其中的哪一部分起到了主要作用,两人都赞同在即将开始的火星战役中加倍地提高警惕。“关于分摊维修工作这件事,我之前已经有所考虑,并根据舰上人员的状况拟定了一份名单……”
“有你在这里帮忙真是太好了,我永远可以信得过你。”麦克尼尔选择性地遗忘了罗根之前给他带来的那些并不令人愉快的回忆,其中有不少重塑了罗根在麦克尼尔心目中的印象。他微笑着对罗根说,看来之前不怎么强烈地追求功绩和地位的莫伊谢耶维奇准将也想要抓住战争末班车的晋升机会。“那就按你的拟定方案去办——不,还是先把名单交给我看看。”
罗根正要和麦克尼尔讨论对维修工作的改进意见,这时机库有人发出警报称机库内发生了火灾,负责机库事务的罗根不得不马上退出会议并赶去确认情况。老格兰杰也打算离开,但麦克尼尔拦住了他,并询问对方对沃斯帝国近期可能发生的变化的看法。远征军之中没有任何一名舰长希望自己在火星上空遇到成百上千艘登陆城。
“我不太相信蒲甘·明会是个隐藏的NOD兄弟会信徒……假如他杀死了部分贵族并且把那些贵族囤积的物资分发给了第三等级平民,这也不过是对沃斯帝国以应对饥荒的务实措施为名实施的严格等级秩序一次矫枉过正的必要修补罢了。”老格兰杰瓮声瓮气地说,倘若宁可让粮食腐烂在贵族的仓库里也不让【不配】吃到它们的平民有机会填饱肚子也称得上是应对饥荒,那么NOD兄弟会简直是世界第一的慈善组织,“重要的仍然是沃斯帝国欠缺的东西,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称得上现代产业的玩意,而那是任何自认为雄才大略的领袖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带给他们的。蒲甘·明或许能够让浑浑噩噩的第三等级平民看到希望并因保卫故园的狂热而集结起来,而他不能仅用这种热情来迎战地球联合军。”
在老格兰杰的眼中,火星军届时可能给地球联合军造成的威胁仍然来自新型Aldnoah无人机。地球联合军也在第二次地球-火星战争的第一阶段大量使用无人机对付火星军,不过这并不足以使得地球联合军在太空战场拓展其应用性,交战空间尺度的剧增和通讯难度的提高限制了无人机的使用。与此同时,火星军曾经在月球战役期间使用的新型Aldnoah甲胄骑士机甲大量使用了Aldnoah引擎和对应的装备(尽管未能完全摆脱传统控制手段的限制),这将会给即将展开本土防御战的火星军带来不小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