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琛侧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下次还想偷偷出门?”
“没有,我就是好奇,告诉我嘛哥。”柔嫩的脸蹭了蹭段琛脖子,软声求道。
段琛眯起眼,享受了会弟弟的撒娇讨好,才说道:“自己回去查。”
段瑾白撒娇了一通,顿时负气说不要段琛背了,他要下去自己走,被段琛不耐地打了一下屁股,才又乖巧搂住段琛脖子。
“宝宝越长大越不乖了。”
段瑾灵魂是成年人,加上体弱多病,自然不会像寻常幼童那样调皮捣蛋。
他越是乖巧,大人们越是怜惜他,予求予取,随口说的一句话都想方设法帮他实现,段瑾渐渐也被宠出了一点小性子。比如冬日想玩雪,初春想踏青,酷夏想钓鱼,深秋想爬树上摘果子。
这些事寻常孩童来说没什么,顶多弄得灰头土脸回家被母亲训一顿,但段瑾的身子肯定做不了。可长辈们本就心疼段瑾,没法像寻常孩童那样恣意跑闹,又被他希冀的眼神一看,连皇帝都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更何况其他长辈。
这时候都是段琛来管住段瑾。
久而久之,段瑾最怕段琛,同样也最亲段琛,总对段琛耍小性子撒娇,看得那些长辈们满眼羡慕,觉得要是以前由自己狠下心管住段瑾,是不是现在段瑾最亲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过在下一次段瑾跑过来说自己想一个人出门玩的时候,长辈们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只能派人去叫段琛过来。
段瑾把脸贴回段琛脖子,“没有。”他的脸被风吹的冷冰冰的,用哥哥脖子取下暖。
段琛感觉到脖侧的细腻柔滑,满意地颠了颠段瑾,让他抱的更舒服,说道:“我已经和圣上说了,你今日恐受风寒。圣上允你明日休息一天,后日再去国子学,还免了你晨读,但早课可不能贪睡迟到了。”
最近两年段瑾的玩伴都入学的入学,入伍的入伍,而段琛也要日日上朝,公事缠身,没多少时间陪段瑾。他们担心段瑾太闷,就安排段瑾去国子学上课,接触接触同龄人。
此时年已过,商铺陆续开门营业,国子学也要开学了。
段瑾入学国子学也是剧情点。世界资料里,段瑾就是在这里对助教林钟一见钟情,追求无果之后居然强请皇帝给他和林钟赐婚。
“知道了。”段瑾应道,又忍不住委屈巴巴的说,“你直接和李学究请假就好了嘛,干嘛还要告知圣上。”他虽然之前都没入学,但从小就由大家给他开蒙,国子学的掌学李学究就是他的老师之一。
“敢偷跑出门还怕被圣上知道么?我还以为你谁也不怕,生病也不怕。”段琛冷冷道。
见段琛又要为此事生气,段瑾赶忙蹭蹭段琛脖侧,软声说道:“哥哥对不起,小瑾下次不敢不经哥哥同意就偷跑出去了。”算了,反正圣上也不会骂他,顶多给他送一堆药材。他已经喝中药十六年了,早就不怕
苦了。
段瑾到家后又是针灸又是汗蒸,在张大夫责怪的眼神下又喝了一大碗苦苦的中药,但还是病倒了。所幸不严重,在床上躺了一天后,第二天就痊愈了。
“小少爷,小少爷,该起床了,今天要去国子学了。”奉壹在床帘外小声喊道。
段瑾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因为不用晨读,他每日起床的时辰和上个世界上学的时候差不多,不过这辈子他身体更差,而且惫懒了十六年,所以起床地艰难了不少。
段瑾闭着眼,由奉壹帮他穿衣洗漱,然后又被抱着塞进马车。
奉壹给段瑾的大氅脱下,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宽敞的车座上,颈下垫上软枕,盖上毯子,往他怀里塞了个热薰炉,又检查了窗帘和门帘,确认不会有风灌进来才小声让车夫驾马前行。
到国子学门口时段瑾才彻底醒了过来。
国子学修建得十分气派,坐北朝南,占地面积十分宽广,门墙刷成朱红色,门上悬着太祖亲笔题写的门匾,依稀可听见里面传来的朗朗书声。
段瑾扶着奉壹的,段瑾不想打扰到他们,于是绕到教室后门。
后门旁的樟树下站着一个姿容清雅,长身玉立的青年,头上未束冠,正拿着本书在看。前日晚上的雪还未全化,樟树叶子上压着皑皑白雪,青年一身藏青色锦服,立在雪树下,竟有谪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