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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洗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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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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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青本来都走过去了,听见了自己与吴聆的名字,他停下了脚步,又折了回来。

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院子里的人都静了,所有人一齐看向他。

孟长青负手扫了他们一圈,道:“长白自称当世大宗,门中弟子磊落坦荡,背后嚼这些舌根,不觉得有辱自己的身份?世上情爱之事,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心中有所动,然后一片赤诚,有何高低贵贱之分?断袖也好,男女私情也好,偌大祁连山,连这点情愫都容不下?”孟长青望着谢怀风,“我听闻真武大帝立碑于祁连山顶,上书八个大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也不知今日的长白,还能不能担得上这八个字?”

院子里静极了。

孟长青不在乎这帮人说自己什么,毕竟清者自清,他又不是长白弟子,何惧这些流言。可这帮人若是扯着断袖一事非咬着吴聆不放,无论出于什么立场,他觉得自己都该站出来替吴聆说一说。无论吴聆是不是断袖,都不是这帮人能随意轻视指摘的。

断袖又不比乱.伦,清清白白的感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容不下,只能说是你长白的格局太小。

孟长青说完这番话就打算走了,他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也不想与这些人多做纠缠。

结果刚一回头,正好瞧见吴聆在那儿站着,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了。

吴聆与孟长青还有陶泽跟着那姑射真仙回南华的时候,吴喜道闹了一通,背着个包袱,在街上抓着吴聆的手不放,非得要和他们一起去。

吴聆低声劝她,吴喜道今日却不听他的了,拦着吴聆不让他走,一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孟长青。

那姑射真仙已经先行一步,吴聆终于把吴喜道劝服了。

吴喜道忽然回头朝着孟长青呵道:“你不许欺负我大师兄!你也不许靠近他十步之内!路上不许同他说话!不许你侮辱他的名节!”

孟长青差点被呛了下。

吴喜道又凶道:“你若是敢,我就……我就写信给你师门!把你的破事告诉你师父你师伯你师兄弟!说你不要脸勾引我师兄!让玄武罚你!”

孟长青无奈道:“行吧。”

吴聆抬手摸了下吴喜道的脑袋,看了眼孟长青,那眼神带了点“自家孩子给添麻烦了”的歉意,又有些不易察觉的腼腆。

终于,孟长青与吴聆还有陶泽一行人往清阳观去了。

吴喜道隔了老远还在喊“大师兄保重”,吴聆回头看她,吴喜道撇撇嘴,朝他招招手,“大师兄你早点回来!”

吴聆点了下头,“快回去吧!”

一直到跟上了姑射真仙那行人,吴聆终于低声对孟长青道:“师门宠纵惯了,小姑娘有些娇气,她说了什么,别放在心上。”

孟长青道:“你很纵着她啊?”

“她小时候有些内向,刚来长白的时候,同我很亲。”吴聆看向孟长青,“我当她是我妹妹。”

孟长青道:“看得出来。”

一路上,孟长青一行人与清阳观弟子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客气而疏离。清阳观弟子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如此。

清阳观位于北蜀一带,如今的清阳观弟子很少,姑射山门前虽然仍是立着“天地为炉”四字大碑,但是风光却远不比当年。避世的宗门大多不如入世的宗门煊赫热闹,如玄武,又比如清阳观。

一进入姑射山,触目所见,只有两个字,清静。

云淡风轻,林木葱郁,确实像是神女居住的地方。

众人是御剑而来的,一入姑射山境内,全都下了剑,改为步行。陶泽懒得走路,盘在“陶泽”身上,提线木偶似的用术法拎着“陶泽”走,自己半耷拉着脑袋偷懒。

姑射山门前有条河,挺宽的,孟长青正愁怎么过去,一群清阳观弟子从他身边走过,凌空踏着水,徒步从河上走了过去。

当时孟长青就震惊了。

陶泽原本耷拉着脑袋,一下子抬头瞧那一幕。

一群白衣修士凌水而过,河水倒映着身影,养眼极了。

若是用了术法,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可那群修士压根没用术法,直接踏水而过。

吴聆望着那河水半晌,终于低声道:“这河中压着许多生魂,河水不沉东西。”

孟长青闻声一下子看向那河,陶泽是个不怕死的,直接往上扑,一上去,果然,沉不下去。陶泽立刻看向孟长青,“这清阳观,这也太像邪道了吧?这条河的生魂岂止成千上万。”

他话音刚落,前面几个清阳观弟子回头瞧他,陶泽立刻闭嘴了,那几个清阳观弟子倒是没有被冒犯的震怒,反而是瞧着他们,最后还笑了声,似乎是觉得他们颇为有趣,其余的修士笑完就回头继续往前走了,唯有一个修士对着他们道:

“快过河吧,这河没有名字,河上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若是其他人擅清阳观,会立刻沉溺其中,这河床上的累累尸骸,全是那些强行过河之人留下的。”那女修说完,望向那河边孤零零的船,道:“若是不抓紧过河,怕是要麻烦他来捞你们了。”

孟长青听完,跟了上去,同时余光往那女修所指的地方看了眼。

那河水边停泊了一艘船,船头坐了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斗笠遮去了容貌,他只有一只手,手里拿着一支竹篙,一旁摆着一副钓鱼竿,桶中全是些灰色的诡异东西,似乎是他钓上来的魂魄。

孟长青与吴聆一起踏上了那奇怪的河,很明显能感觉到水中有东西在扯他们,那少年拿起竹竿往水中一敲,河水立刻平静了。

孟长青多打量了那少年两眼,那少年和吴聆差不多大,个子很小,仅剩的一只手极为苍白。

那少年似乎感觉到孟长青瞧他们,挥挥手,“啊”了两声,似乎是个哑巴,提醒他们快过河。

孟长青道了一声,“多谢”。

那少年点点头。

吴聆走过去的时候,那一直帮着打河里魂魄的少年忽然顿住了,他一下子抬头看吴聆,容貌全隐在了斗笠下。吴聆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少年继续打了下河底的魂魄,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

待吴聆走过去后,河面上又恢复了平静,那少年坐在船头良久,手终于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所有人都消失在山中后,少年好似非常震惊,抖着手去揭开斗笠,河水中倒映着一张满是创痕的脸,像是被针扎似的。他死死地盯着吴聆离开的方向,一双白色的眼流露出了恐惧,不可名状的恐惧,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恐慌。

很显然,他是认识吴聆的。

清阳观给孟长青三人安排了住处,那女修还特意拎了只加绒的篮子过来,专门给变成黑蛇的陶泽睡觉休息。她同陶泽道,“观主出去一趟,身体疲乏,要先休息两日,待到三日后,再给道友安排换魂。”

于是孟长青等人就在清阳观暂时住下了。

第一夜,睡到一半,孟长青醒了过来,他发现陶泽不见了。篮子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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