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哪里睡得着?”孟长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师兄也觉得清阳观有古怪?今日那女观主留我们的时候,我也觉得她有些奇怪,我瞧她好像一直在看师兄?刚刚回去了,陶泽还同我道,那女观主怕不是瞧上了师兄,要与你做夫妻……嗯?”
吴聆望着他,终于低声道:“不要胡说。”
孟长青看向吴聆,忽然记起那些断袖的流言,他没继续说下去,收回了放在吴聆肩上的手。
两人坐在了后山客舍的屋顶上,底下的客舍里睡着陶泽和大王,还有隐约的呼噜声传来。夜色清丽,风徐徐地吹过高山大川。
这姑射山真的是钟灵毓秀。
吴聆看了那山许久,终于轻声道:“不知为何,今夜忽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孟长青一下子看向他。他想起了吴聆过去的事,没有了声音。
吴聆也沉默了许久,忽然道:“你那幻术是怎么变的?”
孟长青立刻问道:“哪一种?”
吴聆道:“在长白宗真武大殿前的。”
孟长青道:“那个特别容易。”他抬手,食指一拨,一下子跃出金色的光点来,再一拨,化出只金色蚱蜢,再一拨,又变成了金色蝴蝶,起飞的瞬间又变成了鸟雀,一下子消失在夜里,忽然间,不知从哪儿砰一声绽出无数的光点,随着风一下子卷向两人。
流火似的。
吴聆下意识微微后退,那流火似的光点在触及到两人脸庞与身体的瞬间消失不见。
孟长青看着吴聆下意识的反应,笑了,道:“假的,别怕。”
吴聆看着那还未散尽的流光,终于低声道:“什么都能变吗?”
“只要我见过的,都能变出来。”孟长青见他感兴趣,忽然伸出手去,金色雾气从眼中冒出来,掌中金色光点渐渐聚集,在空中逐渐凝成一个人的模样。
吴聆看了会儿,定住了。
金色的光点逐渐聚成了他的样子,在一片金光中,道袍翻飞着,“吴聆”回头看了他一眼。
孟长青收回了手,看了那金色人像半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终于他低声尴尬道:“呃,不好意思,好像有点胖了。”他伸出手一下子捞了回来,光点全部消散,他看向吴聆,道:“那什么,我回去先练练。”
吴聆看着孟长青,低声道:“挺好看的。”
“真的?”孟长青有些不太相信,他看着吴聆的眼,吴聆点了下头,这下孟长青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望了许久,孟长青犹豫了下,沉声道:“师兄,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师父说,往者不可追。人不能够一直活在过去,师兄,无论你想如何,我都会帮你。”他注视着吴聆,“无论是恢复根骨还是如何,我一定会帮你,我希望我能为你多做一些,你有什么话不要放在心底。”
吴聆闻声许久无言,终于道:“能再演一遍幻术吗?”
孟长青本来就想逗吴聆高兴些,此时一听他这么说,忙一口应下了,“可以啊!师兄你想看什么?”
吴聆想了一阵子,低声问道:“你喜欢什么?”
“我都喜欢,鸡啊,马啊,兔子啊,蛇啊什么的,十二生肖都行!”
吴聆没忍住听笑了,“行,那就十二生肖吧。”
那离开清阳观七八日的女修回到了姑射山,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骨头。
堂前,那女观主听完了她的话,久久没有说话。
陶泽一直在等那姑射山举办宴会,却迟迟都没有等到消息,他和那小女修聊得不错,那女修同他道:“姑射山禁声乐。”
陶泽听得一愣,“那你们的春戏是怎么回事?”
小女修却没再说话了,她望着这个给她讲了许多日故事的少年药师,忽然岔开了话题道,“你有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