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事,会比发现自己爱的男人,原来不爱自己更让人难过了。
陆漫漫只是纪深爵的玩具,这让她难以接受。她觉得自己很傻,特别傻。
在街头站了会儿,陆漫漫放弃了回林惠那里的打算,决定还是回雲凰去,和他谈一谈。
她不喜欢把心事瞒在心里,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早知道,早死心。
陆漫漫进门的时候,她的那些纸袋已经由服务员送进来了,纪深爵正握着一杯茶,坐在阳台看暮色。
傅烨说,他们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多,都不值得托付终身,是不是真的呢?
“怎么站着不动?”纪深爵转头看她,眉头拧了拧。
“哦……我怕你骂我呗。”陆漫漫挤出笑脸,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傅烨就是开玩笑。”
纪深爵转回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看来,刘哲和许琥珀真的没有胡说!陆漫漫放下包,朝他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双臂生硬地抱在了他的肩上,轻声说:“你下午去哪里了?”
“办事。”他握住她的小手,往前拉。
陆漫漫绕过椅子,就势坐到他的月退上,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还没出身,大妞从钢琴下面钻出来了,摇头晃脑地往两个人的月退边上蹭。
“啊……”陆漫漫很怕这大家伙,吓得赶紧缩起了脚,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它怎么在这里?”
“大妞训练有素,丁振南把它留给我,给我带路了。”他环着她的腰,慢声说道。
“那……太好了。”陆漫漫把两只脚尖抬得高高的,生怕大妞一不高兴,把她的脚丫子给啃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毁了罗素吗?”纪深爵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大妞的头,声音放轻了。
大妞乖乖地趴下,陆漫漫的脚却忘了放低,双眸紧盯着他。
他静了会儿,一向英气的双眉间竞微微拧出了一丝疲惫和苍凉。半晌之后,才缓声说道:“我受了重创之后,辗转几个医院,都毫无办法。丁家的老大丁振何为了查我的事,丢了命。丁家兄妹瞒着我,说大哥是病去的,其实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我真有以死谢罪的冲|动。”
陆漫漫抚上了他的眼睛,把额头抵了过去。想一想,都很为他心疼。
“当时医院里还有一位八旬老者,陪我在楼顶上坐了一整晚。我能这么快站起来,与他有关。我答应他,给他女儿讨个公道。”
“是傅晋宝害了他女儿?”陆漫漫好奇地问道。
“罗素之前的主人,并不是傅晋宝,姓赵,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叫傅汉新,生下个儿子傅晋宝。后来傅汉新另娶了一个,生了傅烨。”
“原来,沉默让你做的就是这件事啊。”陆漫漫恍然大悟。
“但……这和你下午见的女人有什么关系?”陆漫漫月兑口而出,然后死命捂住了嘴。
“一起喝杯茶的关系。”他风轻云淡地笑笑,对她的问话居然毫不意外。
陆漫漫一见就急了,愤怒地质问:“不是你的心上人吗?那她还说一个月就回来呢。”
“那就一个月吧。”他继续一副淡泊的样子。
陆漫漫急了,一下就从他月退上跳了下来,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想脚踏两只船,没门!你要她就是她,你别忘了,我们是有结婚证的,你把我惹急了,我就去给她看,我气死你!”
她这一跳,正好踩在大妞的尾巴上唐。
大妞也是猛地一窜,大脑袋转过来,冲她一张嘴,呜呜地咆哮。
陆漫漫眸子一低,看着它森白的牙,吓得半死,但又不肯再爬上他的月退,于是双手往钢琴上一撑,敏捷地往上跳,想去钢琴上蹲着。钢琴盖是打开的,小脚一落下去,踩得叮咚响……
“跟个炸药筒一样,一点都沉不住气。”纪深爵手掌往下摁,大妞立刻把脑袋蹭上去,乖得像小羊。
看,连狗都欺负她!
陆漫漫气得直嚷,“我就是沉不住气,你以为都像你啊?肚子里装了个老狐狸!脑子里还装着蜘蛛精!”
他坐在那里,继续抚大妞脑袋,任她一个人像只鸟一样蹲在钢琴上面,气得浑身发抖。
“臭男人。”陆漫漫泄气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纪深爵这么气定神闲,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他知道她在隔壁;要么,他根本不在乎她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
纪深爵掀开她踩在琴键上的脚,开始弹琴。
你瞧,他就是这样,什么也不和她说。长此下去,她一定会得抑郁症的!
“你就抱着你的前任去吧,我讨厌你!”她从钢琴上跳下去,一脚又踩到了大妞的尾巴。
大妞跳起来,又呜呜地冲她吼。
“来啊来啊,大破狗你来咬死我啊,咬不死我,你就是……你就是纪深爵生的!你们两个去街上算命吧,绝配。”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纪深爵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斥责道:“把你的嘴捂紧点。”
“就不捂!你也来咬死我。”陆漫漫气闷地往床上一扑,鼻头都酸了。
钢琴声停了。
陆漫漫趴了会儿,没等到他。她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跑到门口去看,这人正在种太阳花。用小铲子松土,披一身暮色,拈一指娇艳。
压根就没有要过来哄她的意思!
呵,陆漫漫,你太抬举自己了!
纪深爵这人,他不想说的事,你打碎他的牙他也不会说,这种人放到战火烽烟的时候,那是大英雄,放到陆漫漫面前,就是能让她死去活来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