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众人的情绪全都被调动了起來,争相向刘福通请战,其中不乏像盛文郁一样,看出了陕西对汴梁红巾的重要意义者,但是也有不少将领,纯粹是厌倦了如今汴梁城内越來越重的暮气,想要出去更自由地呼吸。
“也罢。”见周围群情激烈,刘福通决定因势利导,“连朱重八都知道趁机奔袭四川,本相岂能再畏畏脚,坐失良机,,定北军都指挥使关铎许州总管沙刘二,从今天起,你二人合兵一处,更名为安西军,分任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西出潼关,经略陕西,近卫军指挥使冯长舅,你任安西军长史,携带两个炮兵千人队随行,务必在三个月内攻破潼关天险,进入渭南。”
“是。”关铎沙刘二冯长舅三人大喜,齐齐躬身领命。
刘福通冲着三人点点头,然后用威严的目光迅扫过全场,“盛文郁,你负责坐镇汴梁,替安西军督办粮草辎重,各级衙门若有人敢拖延耽搁,先给我杀了再说。”
“卑职必不负丞相所托。”平章政事盛文郁整顿袍服,冲着刘福通长揖及地。
“白不信,李武崔德,你们三人合兵一处,过河攻打解州,无论胜败,能拖住临近各地的元军,令他们无法驰援潼关就行。”
“彭大,赵君用,你二人集合所部兵马,前往陈留,做出不日北进之态,威胁对岸元军,令其无法判断我方真正意图。”
“王完者李蛤蝲,你们两个提兵”
“赵能,张进”
刘福通趁热打铁,将汴梁附近能调动的兵马,全都撒了出去,只为迷惑蒙元方面的判断,给定西军创造战机。
“我宋国将來是否能席卷天下,在此一举,诸君,请尽全力,他日驱逐了鞑子,刘某再与诸君把盏庆功。”分派完了任务,他深吸一口气,仰起头,豪情万丈地说道。
一时间,目光穿越了延福宫内的雕梁画栋,,穿越了重重暮霭,落在长江之南,那里,分别有两个豪杰,在看着他的作为,刘福通相信,自己比起这二人,不逊色分毫。
“主公,吴越相争,勾践若不是趁着吴王夫差北上会盟诸侯,果断兵苏州,不可能东南千里之国。”江南,鄱阳湖内的一艘战舰上,和州军长史,宋庐州路同知朱升,躬着身子向朱重八苦劝。
“恩师不必再多言。”朱重八持矛在手,任凭猎猎秋风扫过自己的满是疲惫的面孔,“学生当然知道吴越之旧事,学生还知道,始皇二十五年,诸越俯入秦,勾践子孙俱为臣虏。”
“呃。”朱升被自己的学生噎得无言以对,半晌,才叹息着摇了摇头,蹒跚走入船舱。
朱重八翅膀硬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三顾茅庐,跪请自己出山,以师徒之礼相事的凤阳小子了,在得到了“礼贤下士”和“尊儒重道”的美名后,他终于慢慢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孔,多谋善断很辣果决,认定了的道路便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放在一个开国帝王身上,这些品质都必不可少,然而,作为和州军的席智囊,半个天下读书人的目光所在,老儒朱升却渐渐现,自己距离“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梦想,越拉越远。
“恩师小心脚下,台阶上有露水,切莫走得太急,汤和,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前搀扶一下。”朱重八的声音从背后传來,带着如假包换的关切,即便不肯采纳臣子的计谋,他却依旧沒有失掉应有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