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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小瞎子要被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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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祁方焱,我有点害怕..……(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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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宁是被祁方焱给抱上车的。

祁方焱甚至连鞋都没有顾得上换,他腿长步子大,穿着拖鞋步子依旧很快,即便是抱着宋斯宁后面的一行人都追不上他。

车子已经停在了院子里,司机慌慌张张的下来开门,祁方焱先将宋斯宁放上车,快步从另一个车门也上了车。

这次宋斯宁病的突然,上一秒还好好地,下一秒就忽然痛的不省人事,胡姨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准备,连轮椅都没有放到车上,忙着坐在副驾驶上给医院打电话。

司机也才睡醒,慌乱的套着一件白衬衣,连衣服的扣子都扣错了。

这一路上司机踩着油门狂奔向医院,可即便是这样还需要近半个小时的车程。

宋斯宁疼的厉害,他双手按着胃腹,一会意识不清的昏了过去,一会又疼的身子颤抖,弯着腰嗓子发出痛哼,不停的变换姿势,随着车子的颠簸,他在座位上左右的晃动,头砰的一声磕到了车玻璃。

祁方焱侧过头一直在看着他,实在没忍住,大手一揽将宋斯宁抱进了怀里。

宋斯宁身体冰凉,肚子里也凉的厉害,他贴在祁方焱身上的那一刻像是靠到了热源,嗓子里哼了两声,脸蛋贴在祁方焱的心口的位置。

祁方焱眉头紧锁,垂眸望着宋斯宁的脸。

车内的灯光昏暗,宋斯宁躺在他的怀里,将他的脸照的朦朦胧胧,像是盖上了一层薄纱,连嘴角那行血迹都变得不是那么触目惊心了。

祁方焱身体健康,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生过病,他不知道那血是从那里来的,也不愿意将事情往严重了想。

可能是嘴巴破了,嗓子破了。

车里面颠簸,宋斯宁下意识的朝祁方焱身上蹭了蹭,呓语了一声:“冷.......”

祁方焱收回了目光,将宋斯宁抱起来一些,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按住了宋斯宁的后脑,另一只手粗暴的扯掉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宋斯宁的身上,双手将宋斯宁包裹着抱在怀里。

即便是这样祁方焱还觉得不够,他看着前方的司机,说:“车开快,空调开小。”

祁方焱说话的语气带着隐隐的怒气,司机从倒车镜里怯怯的看了祁方焱一眼,祁方焱双手抱着宋斯宁,脸色阴沉的快要滴水了,比宋斯宁生气的时候还要摄人的多,司机喉结滚动了两下,立刻猛踩了一脚油门。

路程到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宋斯宁吐了。

他胃里难受的厉害,又晕车,即便是意识不清楚,可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想吐,他迷迷糊糊的伏在祁方焱的肩头,低声说:“疼.......”

祁方焱皱了皱眉头,问:“哪疼?”

“胃.......”宋斯宁难受的哼了两声,趴在祁方焱的肩上,低声说:“好难受.......”

祁方焱想起来之前宋斯宁生病时教他的话,沉默了几秒,手按住了宋斯宁的胃部。

这一摸祁方焱就知道宋斯宁有多难受了,胃部鼓鼓胀胀的,在他的掌下像是个不老实的猴子,不停的跳动搅动,每一次都能将宋斯宁折腾的喘|息|粗|重,在他耳边轻哼出声。

祁方焱耐着性子,一点点的给宋斯宁揉。

胡姨坐在前面,从后视镜里向后看,看的目瞪口呆。

她从宋斯宁十岁就开始照顾他,知道宋斯宁的性格。

宋斯宁就像一块暖不热的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喜欢人碰,即便是胡姨已经照顾了他近十年,即便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也很少表现出亲近。

胡姨也不知道在保姆请假的那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变成了这样。

祁方焱可以抱着宋斯宁,甚至知道该怎么照顾他,宋斯宁也没有抗拒的将祁方焱推开,反而温顺的贴在他身上。

祁方焱给宋斯宁按揉了没过多久,忽然感觉宋斯宁的胃猛地收缩了一下,果然宋斯宁身子一僵,干呕了两声,胡姨立刻就反应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回身想要递给祁方焱。

可是已经晚了,宋斯宁嗓子里呕了一下,哇的一声吐到了祁方焱的身上,而后他就开始艰难的呛咳。

“咳咳咳咳咳咳........”

胡姨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抬眼打量着祁方焱的脸色,生怕祁方焱发了大怒,将宋斯宁给推出去。

可谁知道祁方焱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将宋斯宁推开,他抬手轻拍着宋斯宁的后背,低下头看了看宋斯宁吐出来的东西,全是都是清水,连一个米粒都没有,最关键的是———他看见了水渍里面掺杂着红色的血丝。

祁方焱愣了一下,拽起自己的衣服查看。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在车窗外路灯的照射看的更清晰了。

祁方焱抬起头,双眸幽深的看着胡姨,低声问:“这是什么.......”

胡姨也看见了祁方焱身上的东西,也愣住了,她嘴巴动了动说:“是血.......”

“哪里的血?”

“应该是胃出血......”

那一刻胡姨无法形容祁方焱脸上的变化,他望着胡姨,眼中的光却骤然冷厉,周围的空气都要结了冰。

胡姨嗓子一噎,立刻解释:“少爷胃不好,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如果胃痉挛,或者没好好吃饭都会导致胃出血。”

祁方焱又问:“他今天没有吃饭?”

胡姨说:“.......没吃。”

“你怎么照顾他的?”

祁方焱的声音低沉,脸映在阴影里,抬起头看向胡姨的时候眼睛厉的跟一把要杀人的刀子似的。

胡姨没由来的有些心虚,但是她一想感觉这件事情错不在她,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壮着声音说:“祁少爷,是您不声不响一天一夜不回来,少爷一直在等你,担心的吃不下饭,差点都要报警了,您怎么还问别人?”

说完胡姨转过身不再说话。

祁方焱一愣,望着胡姨的背影,手缓缓握成拳,也没有再出声。

-

宋斯宁被送到了医院,胡姨早就联系好了医生等在急诊室的大门口,祁方焱将宋斯宁抱下来的那一刻,医生立刻就簇拥了过来,将宋斯宁推到了急诊室里。

在那一通兵荒马乱中,祁方焱看着宋斯宁虚弱的躺在床上,毫无意识,任由人推来推去,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单薄的像是盖了一个纸片,连一点起伏都没有,只有那张苍白的小脸安安静静枕在枕头上。

医生一会给他打针,一会给他检查,在各个科室里穿梭忙碌,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安分下来。

祁方焱从头到尾未发一言,遥遥跟在病床的后面,以至于众人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

一通的检查之后,诊断出来还是胃的问题。

宋斯宁疼的那股劲也过了,挂上了吊针,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着了,胡姨和医生在病房外讨论宋斯宁的病况。

祁方焱站在一旁,只听见医生说并无大碍之后,便转身进了病房。

宋斯宁那些繁多的病症听得他心烦,他不想听。

身上被宋斯宁吐脏了,还没来得及清理,他走进洗手间,冲了冲身上的污渍,抬眼看向镜子里的人,现在的他实在算不上体面。

头发在慌乱中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脚踩着一双拖鞋,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甚至可以称为狼狈,但祁方焱没怎么在意,穿着一身湿衣服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漫无目的望着窗外。

刚刚宋斯宁倒在他怀里的那个瞬间,他心脏猛地骤起紧绷感,即便是现在宋斯宁已经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那种感觉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令他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刚才,宋斯宁一脸苍白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却还是紧抓着他的衣服问他————还清了,然后呢?

是啊........

他还清了,然后呢?

-

而后的几天,宋斯宁昏昏沉沉的发着高烧,人没有清醒过来,手上的吊瓶倒是一瓶一瓶的挂,垂着床边的手背被针扎的青紫一片。

胡姨每天都在问医生宋斯宁的身体情况,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宋斯宁胃里面的炎症引发的高烧,炎症消下去烧也就能退了。

到了第三天,宋斯宁的烧终于退了一些。

他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意识逐渐回笼,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他侧了侧头听见外面下着大雨,雨噼里啪啦的击打在窗户上,有些吵,除此之外他还听见了手指敲击手机的声音,应该是祁方焱在打游戏。

“祁方焱.......”宋斯宁艰难的喊了一声,即便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可是说出口的声音还是又低又哑。

手指敲击屏幕的动静一下就停了。

祁方焱走到宋斯宁的身前,抬起头看了看吊瓶里的药,药瓶里还有一半的药,他摆弄了两下,恩了一声。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光昏暗,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时不时响着雷鸣的声音,宋斯宁嘴巴动了动,声音太小了,被掩盖在雷雨声下,祁方焱没有听清,于是他单手撑着床头,朝下弯了弯身子问:“你说什么?”

因为长时间的高烧,宋斯宁的嘴唇有些干,他抿着唇舌尖不自觉的润了润,再开口的时候嘴巴像是刚浸了水的樱桃般红亮。

“我问你.......”宋斯宁声音虚弱,问:“你那天说,你还清了债,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在宋斯宁醒来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还是这个。

宋斯宁其实心里清楚,这么久了祁方焱留在宋家,留在他的身边,纯粹是因为当初他那一次生病,将过错怪罪在祁方焱的身上,祁方焱出于道德感无法拒绝他。

又可能这些都没有,只是因为祁方焱现在懒得和他计较了。

这么多天祁方焱就像是一座火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相处的时候看起来相安无事,但是一旦祁方焱真的想走,宋斯宁拦不住。

至于那句还清了,更像是在斩断他们之间本来就微不可见的联系,这让宋斯宁快崩碎了的神经彻底的破裂。

即便这几日宋斯宁在昏睡中,依旧断断续续的梦见那日的情景。

有的时是他闯进卧室,看见祁方焱坐在他的书桌前,正在翻看他的画本,而后祁方焱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无比的陌生,有厌恶有唾弃,甚至还带着恨。

他想要解释,却在那种目光下感觉自己被一刀刀的凌迟一般,痛的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还有的时候是他一睁开眼睛,发现祁方焱不见了,他问遍了所有认识祁方焱的人,每一个人都见到他都避如蛇蝎一般,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还有还有.......

很多很多.......

每一个梦都足以让宋斯宁浑身发冷,挣扎的想要从梦中惊醒,却又沉沉的坠入下一个折磨他的梦境。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溺在了深海里,拼命的向上游,正要破海而出的时候,忽然出现一双大手拉住他的脚踝,将他再次拽回万丈深渊。

很久没有听见祁方焱的回答,宋斯宁心里的不安,固执的追问:“祁方焱,然后呢?”

祁方焱望着宋斯宁苍白如纸的脸,喉结滚动了两下,直起身子说:“欠债还钱,没什么然后。”

“没什么然后”这句话的理解有两种,可以是单纯的还钱,其他的事情不做改变,祁方焱还愿意留在宋家。

还有一种是指他和宋斯宁之间,没什么然后。

宋斯宁想要追问,问一问祁方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怕听见的话不是他想要的,毕竟祁方焱总是这样戳他的心。

于是宋斯宁沉默了一会,说:“祁方焱,我又生病了。”

祁方焱说:“我知道。”

“因为你。”宋斯宁躺在床上,朝着祁方焱的方向微侧着头,额间的碎发耷拉在额间,衬得他脸颊柔软,脖颈清瘦。

这句话宋斯宁说的声音轻,带着些微不可察的委屈和埋怨,说完这句话他抿着了唇,打算等着祁方焱反问他的时候,他再告诉他为什么是因为他。

可是祁方焱却没有问,而是再次恩了一声。

宋斯宁就当祁方焱是认了,他喉结动了动,又说:“在我身体好之前,你不能走。”

说完这句话,宋斯宁都觉得自己不讲道理,他这个身体跟堆破烂一样,风吹一下都能散架了,他却一次次拿这个理由想要困住祁方焱,好像是在碰瓷,烦不胜烦。

祁方焱却沉默了一会,又恩了一声。

宋斯宁愣了一下,放在床边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他有些不敢置信:“.......你答应了?”

祁方焱说:“不是因为我吗?”

宋斯宁抿着了嘴,心头霎时间一片柔软,他忽然有了勇气去问那件事情了。

“祁方焱.......”

“恩。”

“你那天为什么忽然问我好不好奇你的容貌?”

这件事情一直是宋斯宁心中的一根刺,扰的他这两天都要疯了。

手指尖勾住了被单上的一根线头,宋斯宁不自觉减弱呼吸,等着祁方焱的回答。

祁方焱声无起伏道:“前几天看了个电影,里面的瞎子都是靠摸人脸辩人,我以为你也可以。”

宋斯宁愣愣的躺在床上,又问:“那我那天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一直不接?”

祁方焱说:“在车队修车,太吵了,没听见。”

宋斯宁手上勾线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心中如释重负。

原来是这样啊......

是他自己杞人忧天了。

如果祁方焱真的看过那个画本,一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对他。

他到底在多想些什么啊........

胸口的那根刺拔出了,这么多日来因为这件事情耗过的神加倍的找了上来,宋斯宁忽然感觉累极了,垂在床边的手指缓缓松开,他点了点头说:“好。”没多久又闭上了眼睛陷入昏睡。

窗外的雨声渐弱,祁方焱坐在凳子上,眉头微蹙,一动不动的看着宋斯宁。

过了一会,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抓起床头柜上的烟盒,走出了病房。

楼梯间里没有开灯,窗户打开了,有些飘雨,地上湿漉漉的一大片水渍,祁方焱觉得风吹得舒服,没有将窗户合上,而是避开了地上有水的地方,靠着楼梯扶手点了一支烟。

一支烟吸了一半的时候,走廊间忽然传来了人声。

胡姨低声问医生:“闵医生,真的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概率吗?”

祁方焱吸烟的手缓缓停住,侧过头看是胡姨和一个医生走过来,两个人一路走一路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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