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地闭上眼睛,沈一贯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焦虑和不安。作为大明朝的首辅,他所能做的非常有限。
“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同僚……难哪!”
这个夜晚,对沈一贯来说,注定是无眠的。
当然,这一夜,许多人都无心安睡。
不知道多少书斋里,不知多少人在那里讨论眼前的变故,他们心思各异,他们各怀鬼胎,他们有人欢喜,有人愤慨,有人目光游离,有人若有所想,人们都在等待着风波到来。
风越大,鱼越贵。
这句话,不是卖鱼佬才懂,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混水好摸鱼”,都知道只有在风波中才能从中获利。
这就是官,官嘛……总能在变化中嗅到利益的味道。
这场风波到底会掀起的多大?
没有人知道,但是在讨论着期待着这场风波时,人们都会把目光投向十王府,投向大明的那两位皇子。
“父皇知道了,父皇知道了……”
朱常洛惶恐不安的来回走动着,房门紧闭的他,甚至都不敢让外人看到他的惶恐。
老师死了!……
老师死了!
被父皇命人活活打死的。
为什么要这么干?
“肯定是父皇知道黄师,黄师……”
就在朱常洛喃喃自语时,有内官轻轻敲门说道。
“爷,叶先生让家人捎来口信说,”
“啊,叶师,叶师说什么?”
朱常洛急忙拉开门,满面惊喜的问道。
门外的小太监连忙答道。
“回大爷话,叶师捎来口信说,虽然天寒可免讲读,但是课业一日都不能荒废,所以给您布置了一篇课业。”
“叶师说的是,说的是……”
朱常洛连连点头,然后小太监说道。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就这些?”
“就这些。”
“没有其它的了?”
“没有。”
“大爷,若是没有吩咐,奴婢先退下了。”
关上房门,朱常洛的眉头锁成了一团儿,唇间自言自语道。
“这是什么意思?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突然,朱常洛像是有所领悟似的,说道。
“莫非叶师是在告诉我,黄师是为大道舍生取义,他与黄师是志同道合,让我暂且安心……安心,可,可孤怎么能心安!说黄师是涉及刺杀老三,可黄辉一介文人又怎么会干那种事情,老三……”
嘴里念叨着,朱常洛的目光中充满了戾气。
“老三,你好狠毒的心啊,必定是你雇人行凶,然后再嫁祸于人,先杀刘师,又杀黄师,如此剪我羽翼,实在是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最后,朱常洛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
“他日待我为君时,若不杀你,又如何能泄心头不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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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