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况换了一件黑衬衫黑西裤出来,看到她在发呆,小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很不开心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没留心到他已走到面前。
他在她身边坐下,睇着,侧脸脸型分外好看,白白净净,说不出来的水灵,他一步一步移过去。
等她发现,他的唇都快要贴到她的眼帘,她才“呀”的大叫,往边上倒了下去,砰,撞到了书架!
疼呐!
某人那红红的唇,整个儿撅了起来。
辰况见她这憨样,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那深沉的眸子深处,忽就乍现一片柔光,滟滟然,明亮之极,令他一下显得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她一边懊怅的揉着,一边问:
“干什么吓我?”
“哪吓你了?我都坐这里老半天了。没见过走神走的这么离谱的!过来……”
他咬着笑意,伸手将人拎过来,那大掌,一把就把她的头给包住了,轻轻揉着,一头顺溜的短发在他指间滑动,也捋平了他心头那潜藏了多日的毛躁。
这时,佟蕾终于发现这个男人在笑。
她不由得一呆,定定看着他弯着的唇,形状很好看,脸部的冷硬线条,一下子都柔软了——笑起来的辰况,真的很与众不同,很好看。
其实,很多年前,她是见过他笑的。
那会儿,他还曾抱过她,背过她。
当然了,那个时候,他是大哥哥,而她只是一个小不点。
他对她所展露的是大哥哥爱护小妹妹式的笑容,对他的初恋情人,所流露的呢,才是情人之间那种笑。
嗯,她也见过的,他爱他初恋人的样子。还见过他们接吻。
年轻的辰况,热烈而冲动,吻起人来,却又温柔又缠绵。
被她撞破时,他还无奈的过来敲她头,笑骂了一声:
“小东西!好的不学,学坏的!”
那时,她还很小,吐吐舌头说,好奇的问:
“这样亲嘴,不脏吗?病从口入,知不知道?”
辰况听了笑嘴都咧开了,他女朋友呢,涨红了脸。
谁能想到,他们最后会闹成那样。
有时,她会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去告密,会不会事情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怎么样?还疼吗?咦,又发呆?”
连声音也温柔了几分。
“疼!”
她回神,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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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曾经很爱他的女朋友,年轻嘛,总是容易被身体内的荷尔蒙所控制,会为爱燃烧起来。
那现在呢,这段婚姻,在他眼里到底是怎样一种形态?
“活该!”
她小嘴又撅起来了:
“不要你揉了。你是罪魅祸首!都不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不省心的丫头!”
他狠狠捏了捏她的鼻子,心里积压数日的那团气儿,终于彻彻底底消失了。
“呀……我哪让你不省心了?怎么听着,你是我的家长似的……唔……”
佟蕾着急的救鼻子,才救下鼻子,脸蛋失陷了——
他捧着她的脸,一个唇,就印了下来。
她感觉到唇被咬了一下,又啄了一下,末了,深深舌吻了一下,吻得她都起火了,他才放开,脸上的情神愉悦极了。
她咬着唇,心砰砰跳着,怎么觉得自己是宠物似的:得了空,作主人的就来闹她一下,忙的时候,就人影也见不着。
“家长会这样吻你吗?”
他捋着她的发,睇着她红彤彤的小脸。
她想:那不是废话么?
哪个家长会嘴对嘴的亲,又不是刚出生的小宝宝。
抚着发烫的脸,她看他,还深吸了一口气,任由这个男人的形象,被他用这种亲密的方式,在心头烙得深刻起来。
“这什么表情,就好像被我欺负了似的……”
辰况又刮了刮她的脸蛋:
“说,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在想,之前你是不是生气了!”
歪着头,她吹气如兰。
他目光一动:“我干嘛生气?”
“你当真没生气吗?”
她反问。
“没有!”
“撒谎!你明明生气!”
辰况静默了一下,不言语。
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那天,他回来的晚,看她睡的香,脸蛋儿红扑扑的,大剌剌的霸占着她的床,红色衬得她的脸分外的白嫩红润,他看着心里实在欢喜,就吻了她。
一吻不可收!
结果,她居然叫着“顾惟”的名字醒过来。
那感觉,实在太深刻了!
就像,头顶浇下一盆冷水,把他的心泼的冰凉冰凉的。
可偏偏他又不好和她计较,洗完澡,他只能用酒来压心里的那份郁闷。
这团郁闷,让他心情不顺好几天。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气了,总得给她一个淡忘的过程。
这么和她小鸡肚肠似的计较,也实在太小家子气。
他站了起来,往沙发那边去,说:“现在不气了!”
她跟了过去,想要说明: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只是,我只是……”
思来想去,她觉得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逃不掉还想着前夫的嫌疑。
问题是,她没有想着他。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都过去了……”
他站住转身看着面前努力想解释的小妻子,以手抚了抚她的脸孔。
佟蕾闭嘴,又深睇了他一眼,可这个人的心,藏得那么深,凭她,怎么可能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听他的语气,应该是不气了。
既然这样,她也就懒得解释了。
“给我倒杯水过来!乖!嘴干死。白天忙的都没顾得上喝几口水……”
“哦……怎么会这么忙呀……”
她连忙去倒了两杯水过来,一人一杯。
“嗯,顾
震最近卸了首相代理权。很多事,我得第一时间过问,自然得翻倍的忙……”
这是一对很可爱的对杯,卡通的,是她买的,之前让他带到了这里,这是第一次使用。
辰况拿着这杯子时,一楞,喝了一口后,又细细瞅了瞅上头的图案,说:
“这是神仙杯么?一口能让人突然感觉好像小了二十岁!”
这句玩笑,让佟蕾再度怔了怔。
那天,在辰宅,这个男人,坏坏的逗了她一番。
今天,他又和她玩笑起来。
这样的经验,有点神奇呢……
她不由得也跟着瞅起杯子上的卡通图案起来,然后,瞧着他捧着卡通杯的样子,真是荫荫的,忍不住笑了:
“那你是不是得感谢我一下!呀……”
话没说完,唇就被湿湿软软的亲了一下。
“这是我的感谢。”
佟蕾捂了捂唇,对他似又多了几分认识。
在她眼里,辰况的形象,一直是稳重严谨的,说话酷酷的,是不苟言笑的,是不可亵渎的,更是不容违逆的,神情永远冰冷。
不过,现在他的形象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面对她时,更多时候是纵容的。时而像丈夫,让她紧张兮兮,咦,不对啊,丈夫的话,应该亲密才对,偏生他就让紧张;时而像一个父兄一般,让她觉得亲切;时而又像一个陌路人,让她无所适从……
原来他还是知道笑,也能开玩笑,也会有很多话——一切缘于他愿意与否。
“怎么又傻呆呆的?”
“哪傻呆呆了!”
“呵?总之有点,不过,傻得招人喜欢……走了,出去吃饭了……我订了位置……”
他走向衣帽间,找了一件休闲外套。出来时打量了她一下,转而将她牵进她的衣帽间:
“换一身!”
浑身上下这么学生气,太显他老牛了。有点不般配。
“换这件!”
他给选了一件。
“嗯!”
是淑女裙!
她进去换了,出来给他看。合身的裁剪,显出了她玲珑的身段儿,衬出了她的娇美,也勾勒出了属于她的与众不同的小小女人味儿,从而盖住了那浓郁的学生味儿。
他看着满意,又揉了揉那一头滑滑的短发,嗯,他都揉上瘾了。
“呀,都乱了!”
她抗议。
他忍着笑意,抓来梳子给她梳了几下,看着镜子里那小美人儿,以后小美人儿身后那个比她大了一大个轮廊的男人,那男人的唇角有一抹忍俊不禁的笑。
那是自己的吗?
那表情……真是少见啊……
很多年前,他也曾有过这样的表情,只是后来,不见了,现在,这丫头似将他的那种表情重新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