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下意识喊住他:“你不要走。”
陆殿卿眸中便有了疑惑。
然而林望舒却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她认真地道:“所以我问你这个问题的意思是,在你心里,你认为这件事是不是应该两个人分摊的,而不是把这些全都推给一个人,认为这是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陆殿卿显然也是意外,他没想到林望舒正蹲在那里穿鞋,他进来的有些贸然了。
林望舒深吸口气,道:“在一起的话,家里谁来做饭?”
为什么要心疼男人呢?
陆殿卿颔首:“我听说了。”
她重活一辈子,是想找一个很好的男人,但前提是她不要再做那个贤妻良母,那个洗手作羹汤在后方包容一切牺牲自己的人,如果这样,再好的男人,她也不想嫁了。
她继续道:“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能够分摊这些的,他也许因为客观的原因,比如他为了工作不得不在外出差,他做不到,但是他心里要明白,我为他付出了,而不是把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陆殿卿:“我明白,你是在假设。”
陆殿卿拧眉:“我确实没想过这些。”
林望舒心里一沉,对了,他会驻外,驻外的话,那自己要长时间独守空房,家里的一切事不都归自己了?
林望舒猛地又想起一件事,她忙道:“对了,外面的人以为那些香椿芽是雷正德送的,你听说了吗?”
陆殿卿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淡棕眸中泛起一丝暖意,他低声说:“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个,我知道是外面瞎传,她们一直都这样,我也习惯了。”
陆殿卿看了看,帮她把包子放在旁边锅台上。
说完他就要走。
林望舒想说,我并不在意这些,然而陆殿卿却已经道:“我再考虑考虑吧。”
她确实也办不到啊!
陆殿卿:“你说。”
她总不能扑过去说没关系这些我都可以做你放心去驻外吧,我做你的大后方。
陆殿卿:“什么?”
陆殿卿:“我回去想想吧,我现在的情况,没办法马上答应你什么,毕竟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当然下一秒,她又觉得,她不该这样。
他过去二十几年,对自己的职业都有着清晰的规划,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他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远比同龄人更多的努力,现在自己轻松几句话,竟然可能要挑战这个底限,他当然一时没办法承诺什么。
林望舒略松了口气,她觉得这个答案她是可以接受的。
林望舒深吸口气,终于还是道:“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绝对……”
陆殿卿却道:“不过,你提醒了我,其实我的工作确实不能很好地照顾妻子,我的妻子可能会受一些委屈,而依我的资历,一时半刻并没有办法带着妻子一起出去,甚至可能有长时间的分离。”
林望舒只好说:“我是有点事想问你。”
听到这话后,陆殿卿投射向她的眼神便格外复杂:“但你是希望我能办到,是不是?你说办不到也没关系,其实这意思是——”
陆殿卿:“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要出门办事,后天才能回来。”
不知为什么,林望舒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索,这让她心疼起来。
放下后,他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今天你去我家了?”
所以她忙说:“其实,其实我并不是为难你,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工作本身就不能守着家,我能理解啊……办不到就办不到,没关系。”
林望舒重重地点头:“对,假设我们真的处对象,在一起后——”
但这个时候她已经穿好鞋了,再退出去也不好,所以他咳了声,道:“胡奶奶说记挂着你,谢谢你上次的茶叶,正好今天买了攒馅包子,要给你尝尝,我顺路,便给你送过来了。”
林望舒只觉得浑身无力,这都是什么事啊!
陆殿卿安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继续说。
可是陆殿卿并没说什么,他抿着唇,安静地看着窗外。
陆殿卿透过油漆斑驳的雕花窗棂,看着窗外,窗外的杏花开了,被春日的太阳照得娇艳炫白。
她抬眼,看向他:“这些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分配?你不要想着胡奶奶帮你解决问题,她年纪大了,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