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姑母,如果要看笑话,那就只能看笑话了,这些我确实不懂,学的话,脑子不好使,也学不会。”
陆知义愣了,看着她,半响没说出话来。
之后,她用嘲讽的目光望向陆殿卿。
陆殿卿神态自若,诚恳地道:“姑母,她性子一贯如此,我早已习惯了,既然是嫁给我,我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不懂,那姑母做主就是了,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商量,倒是不必非要她去学什么。”
陆知义是万万没想到他这么说,这就是护着媳妇随便她瞎胡闹了!
她深吸口气,看看陆殿卿,看看林望舒,好笑地道:“好。”
两个人终于离开后,林望舒也有些无奈:“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话?”
陆殿卿笑道:“你自己不是也应对得很好?”
林望舒想想刚才:“你姑估计被我气死了。”
陆殿卿:“这些事,不懂就不懂,都是老一辈的讲究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你又不需要去故宫修文物,懂这些有什么用?所以我说你应对得好,与其以后后患无穷,倒不如现在让我姑母念头断个干干净净。”
林望舒想想也是,他这位姑母现在五十多岁,解放前那绝对的是顶尖的千金大小姐,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宠爱自己的父亲。
她又命好,嫁的丈夫也有出息,全都赶上了好时候,过去十年别人最难的时候,她照样日子过得舒坦。
可以说,这位千金大小姐这辈子就没吃过任何苦头,她身上的大小姐做派可以说贯彻一生。
陆殿卿的母亲在香港,除了母亲外,最亲近的女性长辈就是这位姑母了,于是这位姑母看起来很有挑起婆婆大梁的意思,以后少不了对自己各种教诲调理。
自己今天来这么一出,只盼着她早日断绝了念头,可别想着改造她,放她自由好了。
林望舒长出了口气:“那你姑母生气了,她会怎么样?”
陆殿卿:“她应该会和其它长辈提起你。”
林望舒:“然后呢?”
陆殿卿:“没然后,我家里长辈对于我姑母是什么性子比较清楚,他们自然会有他们的判断。反正你确实不懂,装也装不来,装也没意思,就这样吧。”
林望舒:“……”
好像也有道理。
她狐疑地望着他:“对于这种事,你好像还挺有经验?”
陆殿卿笑道:“这是我从小见惯的戏码,习惯了。”
林望舒:“什么意思?”
陆殿卿却不提了:“陈年往事,不值一提。对了,以前一些老唱片都在我爷爷那里,我那天整理了下找出来,现在带你过去看看。”
林望舒:“好啊!”
不过一时想起来:“我们是不是还得拍结婚照?”
陆殿卿:“顺路,先拍照,然后再去东交民巷,我们可以在那边吃个饭,上次你不是喜欢吃东安市场的奶酪吗?”
林望舒便来了兴致:“好!”
于是他带她过去了朝东的一间房,并不算大,不过里面布置得还算干净整齐,有床,有一个小小书架。
林望舒:“要,竟然还有歌词?”
林望舒看了看,其实兴趣不大,她甚至觉得那个婚纱太过繁琐,太多缀饰,有些幼稚傻气,还不如穿着简单的西装和衬衫拍,这样至少不会留下浓重的时代气息,就是再过十几年,不会特别老气。
林望舒也笑了:“好。”
他在她的目光中,瞬间停住了手中动作。
陆殿卿:“就是那天说的教会幼儿园,解放前就有,我现在想想,是很西式的幼儿园,钢琴,圣诞树,启蒙式教育,什么都有。不过等我上小学,这幼儿园就没了。”
这么走进去,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胡奶奶的意思是,回头白纸坊的房子退还给政府,她就搬到这边来,也能顺便照顾我爷爷的起居。”
因为刻意的压抑,他的声音紧绷到几乎失了平稳:“也可以试试别的。”
她笑了:“你小时候真好看,像个洋娃娃!”
很漂亮的花体字。
陆殿卿拿了钥匙打开门,带她进去,里面现在没人住,院子里有飘零的银杏叶子,靠墙有一处石桌,旁边是绿意盎然的葡萄架,上面葡萄眼看着要结果子了。
她的眼睛很亮,很专注。
陆殿卿爷爷的宅子是一处中西结合的宅子,红砖砌墙,里面是砖木结构的,雕花的门窗罩,在周围一片西洋建筑中,并不起眼,甚至略显寒酸。
她自己听的话,并不能保证每一个单词都绝对正确,毕竟唱歌的语调发音有时候会模糊,她未必一定能清楚地听出每个单词。
她看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你想试什么?”
陆殿卿:“现在我们应该再亲一下。”
陆殿卿道:“需要歌词吗?”
上辈子就是这样的啊,现在自己和陆殿卿结婚,结果她不搬过去了。
陆殿卿:“应该是我幼儿园时候照的了。”
林望舒好笑,软软瞪他一眼:“好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陆殿卿听了,侧首看她一眼,低声道:“我觉得可能确实有点不太方便。”
“一般人都没拍过,多时髦洋气啊!我们店里这是头一个引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