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便一起坐在石头上,这时候天已经晚了,天边像是泼出来的彩墨,橙黄和火红交织,映照在古色古香的飞檐上,在波澜荡漾的池塘中投射下碧暗的剪影。
陆殿卿拇指轻轻摩着林望舒的指腹,望着远处池塘中的碎影,轻声道:“今年确实是忙,熬过去就好了,明年应该会好一些。”
林望舒笑道:“其实我还好,我现在功课也很紧张,你不在的话,我就专心读书,也不会特别难熬,就是等孩子出生后,你不在身边,对孩子成长也不好。所以从我心里,我当然希望孩子生了后,你能尽量多在家里。”
陆殿卿:“嗯,我也这么想的,我已经和父亲谈过了,到时候看看工作怎么安排吧。”
这么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
她今天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裙子,肚子那里微微凸着。
他的视线定定地望着那处凸起,眸中便渐渐蕴出无边的温柔来,声音也添了几分缱绻:“会难受吗?”
林望舒:“还好,不过它们好像很调皮,很爱动。”
大夫说,一般第一次怀孕的孕妇会在18w左右感到胎动,但是她好像比一般孕妇更早一些,而且孩子也比一般孩子动得更频繁。
她无奈地说:“我如果一直坐在那里看书,它们就会踢我,一直踢我,我只好站起来走走。”
陆殿卿目光自始至终不曾离开她的肚子:“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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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是啊,反正肚子那里一鼓一鼓的。”
陆殿卿认真地蹙眉:“可是根据我看的那些资料,也许它们是在用脑袋拱你。”
林望舒诧异:“怎么可能,我觉得就是在踢我,脑袋?脑袋这么有劲儿吗?”
陆殿卿便将手放在她肚子上:“我摸摸。”
骨节修长的大手温柔地覆盖在她肚皮上,因为怕碰到里面的孩子,几乎是半悬空的。
他不敢。
林望舒笑:“你以为你想摸就能摸到吗,人家也许现在正在睡觉,不一定有时间搭理你。”
谁知道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肚子动了动。
陆殿卿的手微僵,他顿在那里。
就在他的手掌下,可以感觉到微凸起的肚皮正犹如水波一样涌动。
他盯着那片涌动,眼睛都不眨。
过了好一会,那阵涌动停止了,他才缓慢地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它们真的踢我了。”
林望舒抿唇,笑看着他。
林望舒便不说话了。
陆殿卿额头覆了一层薄汗,声音哑得厉害:“我总有些担心。”
林望舒可以感觉到,他很渴望,但是全程都很克制压抑,将濒临疯狂的火山压在克制冷静的海面下。
这可能是一种蜕化,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觉得这次回来,他明显比之前沉默了,也稳重了。
睫毛垂下间,浅淡琥珀眸子专注望她:“我的望舒这么努力,我很欣慰。”
现在的他,拥有了比自己所能看到的更为广袤的心灵空间。
这可能就是锤炼,或者说,他被他的经历重新锻造了。
陆殿卿自己想想也笑了。
林望舒心便酥酥麻麻的,她软软地揽着他的脖子,仰起脸来,想亲他,只是这个角度她够不着他,于是唇便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硬朗利落的下颌线。
林望舒也就靠在他肩膀上。
陆殿卿静默地望着她,之后温柔而无奈地笑了。
于是她终于也抬起手来,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颈子间,汲取着他清爽宽厚的气息,低声说:“我的殿卿这么努力,我却很心疼。”
她轻声说:“你不是也看了一些这方面的国外研究吗?”
傍晚的霞光犹如轻纱一般笼罩着他们,陆殿卿的声音低沉缱绻:“在外面很忙,顾不上想你,不过晚上会想,特别想。”
她胸口便溢出一种异样的情愫,那种情愫发酵,膨胀,让她的眼睛发热。
席铭没了,科技树的某一个枝芽枯萎了,一个人的命运,两个人的命运,甚至所有人的命运都可能无形中受到了牵扯。
她知道他受不了这个。
陆殿卿垂下眼睛,幽深的眸子低头凝视着她:“还记得最初我们要谈对象前,你和我提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