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哥,最近他在家,我也没生,其实家里没什么事,你不用来这么勤,等过些天我生了,到时候估计还得让你操心费力呢。”
林听轩:“我知道,我这不是怕你万一生了嘛,咱大嫂那里也就是这几天了,爸妈也是提着心,又担心你,让我多来看你。别说我,宁苹今天还说要过来呢。”
林望舒笑了:“没事,家里都收拾得挺好的,殿卿姑姑也给我们找了保姆,明天带过来,让妈也过来吧,帮着过过眼。”
林听轩:“好,那明天让妈来看。你生了后,妈那里腾不出功夫,我和爸就算有时间,也怕不知道怎么伺候你,有专门管孩子的,你能少受罪。”
这么说话间,林望舒出去送林听轩,顺便想着活动活动,谁知道回胡同时,恰好看到了雷正德,他正提着一个大网兜往胡同里走。
雷正德看到她,也是诧异了下,之后才打了个招呼:“你们搬回来了?”
林望舒便闻到一股子药味,很浓重的中药材味,于是她便看到,雷正德手里那是同仁堂的药包,估计是刚抓药回来。
她有些意外:“是,最近才搬回来,想着在这里生,这是谁病了吗?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雷正德沉默了下,才说:“不是老爷子,是明芳,这不是入了冬,她身体一直不好,太寒,想着好好调理调理。”
林望舒一下子明白了。
前天碰到前面老编辑家,大约也知道雷家的情况,自打上次关珠清流了产,一直好好养着,吃好喝好,沈明芳伺候着,盼着她再怀上。
结果这眼看着大半年过去了,依然没动静,关珠清着急,雷家人也着急,怕上次她流产伤了身体,所以一直走动着往医院去,翻来覆去不知道查了多少次,也没什么结果,说是身体挺好的,慢慢等着就是了。
关珠清自然为了这个事头疼上火的。
看这意思,他们已经开始吃中药调理身体了。
林望舒想想都知道后续的发展,她望着雷正德,眼神淡淡的:“那挺好的,天冷,是该补补身子。”
雷正德的眼睛再次扫过她的肚子,马上要生了,肚子很大很大。
他疑惑:“我听说你怀的是双胞胎?”
林望舒抿唇笑了:“是,双胞胎,而且是龙凤胎,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提起这件事来,她心情就很舒爽,特别是看着提了药的雷正德,那更是有一种苦海无边我终于要上岸的感觉。
至于你,在苦水里继续泡着挣扎吧。
雷正德听了,看着林望舒的笑,眼神有些恍惚。
他再次看了眼林望舒的肚子:“挺好,挺好的,一下子得俩,真不错!”
林望舒故意叹了声:“是不错,就是有点犯愁,养孩子也是问题呢,我怎么就是双胞胎呢!”
雷正德那表情就更不好了,他觉得林望舒说犯愁的样子,真是直接显摆到他脸上了。
先生看到后,当时那脸色就不好看了呢……
她知道其实陆殿卿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还是会遗憾。
这件事对于陆崇礼来说,并不是儿戏,甚至也不是他能随意决定的。
她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到雷正德现在的心思,还有沈明芳的痛苦。
庄助理思绪纷杂,想着工作中的事,想着今天会议上的重要行程,也想着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的妻子,又想着天太冷,回家得喝羊肉汤。
陆崇礼却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冷笑:“就算那个同学有想法,又怎么了?也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学生,这也值得我的儿子看在眼里?”
陆殿卿抿唇,默了下,才道:“他应该还在生气,不会见我,不过没关系,我也表明了我的态度,随他吧。”
车窗玻璃外,风越发大起来了,风卷着黄沙,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路上的行人戴着大厚帽子,脸上裹了纱巾,只露出眼睛,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不得不停下来背过身去,等着那阵风沙过去。
再说,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
雇保姆在早几年被认为是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可很多人家还是需要保姆,所以北京城里的保姆一般都是以很隐蔽的方式存在。
陆崇礼微垂着眼睛,眸光落在虚无的一处,神情漠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殿卿并不在意的样子:“父亲一直没理我。”
陆知义本来觉得那几个有经验的好,现在听侄子这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当即谈了谈,一个月给二十一块,回头生了孩子,如果照顾孩子照顾得好,就再给涨一些。
林望舒见此,反过来劝他:“两个孩子,到底是不好带,也不能要求太精细,万一人家不干了呢?”
庄助理试探着道:“先生,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关键在于——”
前些年,北京城的保姆以安徽的多,这两年陆续也有一些其它地方的了。
庄助理“咳”了声:“这可能是殿卿心结的起源。”
陆崇礼见到她,固然会给她这个儿媳妇面子,但是关系重大的事,自己就算求情了,只怕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