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把我们的领袖拿出来镇场子,拿年纪说事,拿曾经的辉煌来压人,这些,只会让我觉得,您在以大欺小,您已经恐慌到不得不用这些来压制后辈!只有您把我所有的观点一一驳斥,我才能说,我敬服您,不是因为您曾经的辉煌,而是因为您确实掌握了真理。”
这时候,就听那黄专家怒道:“站住,把你的文章拿出来!”
林望舒见此,恭敬地道:“黄老师,我叫林望舒,北大学生,今年大三。”
她是旧社会走来的学者,留学法国,受尽白眼,都是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走出来的,她能在六十多岁坐稳了这科委主任的位置,强硬和骄傲几乎是写在骨子里的。
不过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拼死一身剐,皇帝拉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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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场的物理学专家有几个是层子模型的顶尖人物,就算不细看,只大致浏览,也看出来国外研究和国内研究的差距。
黄老专家望着林望舒,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如今,他们终于明白,一切终将成为故纸堆里的回忆。
会议厅中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仿佛皇帝的新衣,人们墨守成规,奉行着它原本该有的规矩。
林望舒太过年轻,年轻到根本不配出现在这个场合,但是她说的话,确实一语道破真谛。
大家皱眉研读,也有一些没拿到论文的,纷纷凑过来看。
中国物理层子模型的天被戳破了,曾经奉为神明的权威在屹立十几年后,就这么轰然倒塌了。
大家无声地看向那位黄老专家,那是层次模型的领军人物,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譬如她说的那些,其实自己也接触过,也想过,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念头罢了,没有人将这个念头落实成那么翔实的分析,更没有人胆敢将这一件事诉诸于口。
黄老专家盯着那论文,好久后,老迈的眼睛中泛出泪光来,他颤抖着唇,终于喃喃地道:“你才大三,就做出来这个,物理学属于年轻人的……我果然年纪大了,我老了,已经没有创造性了,我脑子僵化了……”
林望舒的论文很快被拿出来,复印成多份的文章分发到了诸位在场的专家手中,当然也给了宋主任一份。
就算失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她回家相夫教子好了!
林望舒站在那里,只觉得所有的质疑和打量犹如乌黑的夜一般朝她压来。
她顿了顿,看向场中众人,朗声道:“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把我们国门的窗户打开,也把我们科研的窗户打开,用一双自由的不受束缚的眼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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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这一番话说完,全场顿时哑口无声。
黄老专家说出这话的时候,会议厅中鸦雀无声。
层子模型把静态夸克模型发展为动力学模型,只是低能束缚态的唯象模型;而国外的夸克模型已经开始以规范场为动力学互作用机制,在高能行为渐近自由的重要性质。
黄老专家死死地盯着林望舒的论文,嘴唇颤抖。
那个什么规范场理论,那个什么夸克模型,其实他也听说过,但是根本没当回事,可是现在,有人就那么简洁明了地呈现在他眼前,就两种理论鲜明对比,直白地告诉他两者的差距。
大家看着她的论文,先是皱眉,低声议论,之后翻页继续看,僵在那里沉思片刻,又重新翻回去,再继续看。
林望舒望着黄专家,言语越发诚恳恭敬:“黄老师,真理并不一定掌握在长者口中,您也不可能永远是对,如果您觉得我是那么幼稚狂妄,为什么不看看我在说什么,把我的论点看明白,然后狠狠地把我所有的话驳斥,让我心服口服?”
这是沉痛的,无法接受的,却又是残酷的现实。
可以说,双方已经远远地拉开了距离。
说完,她抬腿就打算走人。
她叹道:“所以黄老师,您所感到的差距,不是您和我,而是我们封锁的国家和世界的差距,十几年的封锁,当我们还沉迷在低能束缚态的唯象模型时,国外已经引入了规范场理论,开始了高能行渐近自由模型。
这也太狂了。
一个北大大三的学生,赫然挑战堂堂学部委员!
黄老专家含泪看向林望舒:“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大三是吗?北大的?”
说到这里,黄专家的声音悲怆而激昂:“因为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因为我们领袖说基本粒子并非不可分,我们基于伟大领袖的哲学,才有了今天的层子模型,你一个年轻姑娘,你懂什么,你竟然敢质疑我们?”
林望舒在几乎凝滞的气氛中,笑着说:“如果在场诸位,竟然没有人敢看看我的文章,没有人敢挑战一下来反驳我的文章,那我只能说,中国的层子模型,果然是故步自封的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