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要礼金,要婚房,婚车。”左安安转头挑着眼角看陆决,很权威地说,“我们那边,没钱没房没车的男人是娶不到老婆的,尤其我条件一点不差,更不能没有。”
陆决连连点头,觉得自己都有些凌乱了。
此刻的左安安……怎么一点都不像她?
这些世俗之物她应该是一点都不在意的,还什么礼金婚房婚车,只是一些象征意义的东西,她却一本正经地提出来说。
或许对于每个女人来说,结婚都是人生中最重要和神圣的事情,一点都容不得怠慢吧?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给不了她一个盛大繁华的婚礼,在这个时候,或许漂亮的彩带和气球,浪漫的玫瑰花和婚纱,都不能找来给她。
陆决不由得心中大为怜惜和愧疚,轻轻拥住了左安安。
“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左安安的眼眶却有些发红,渐渐湿润了起来。
小时候,寄居在佟家,她的身份地位都是很尴尬的,尤其是佟家兄弟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有色视线。
她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有一个英俊而强大的男子能够驾驶着婚车把她娶走,她好渴望好渴望有自己的家庭,有疼爱和保护自己的男人,或许他也不需要多么的能干,多么的好看,多么的温柔,只要能够为她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让她能够正正当当地在他的港湾里栖息。
可是事实是她仍旧活在佟家兄弟的觊觎中,没有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地活着,然后无名无份地被他们羞辱,被一群又一群恶心的男人用一点点小钱就可以玩弄。
泪水从眼角滚落下去,她转了个方向,把脸深深埋进陆决怀里,揪着他的衣襟。闻到的都是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她的泪水却越流越多。
如果上辈子能够遇到他多好。
陆决怔住。
心中大震。
这样的哭泣,可绝不像是喜极而泣的样子。
他揽住左安安,像安抚小婴儿一样轻拍着她的背。心中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怀里这个小姑娘除了有着惊人又喜人的秘密之外,或许还有一段非常非常不愉快的过去。
……
左安安第一次知道,原来哭还是个力气活。
原来强悍如自己。也有哭累了睡着的情况。
那天等她醒过来,发现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两只眼睛微微涩痛,一照镜子居然肿得挺厉害,她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然后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又有些脸上烧热。
怎么还那么失控呢?
不都已经反复告诫自己要把前世当作一场噩梦吗?
也不知道陆决有没有被她吓到。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她想去找陆决,一起床却发现屋里多了一抹色彩。
红色,热烈的红色。喜庆的红色,代表着欢喜幸福的红色。就这么展现在自己眼前。
窗上墙上贴着大红的双喜字,床边还挂着大红的绸带,她讶然,然后连忙打开门出去,外面也是一派喜庆,大红的灯笼,伴着红绸的树,贴着红纸的车……
人们忙碌着,指挥着,到处地挂灯笼、贴喜字。
“安安,你起来了?”陆决走过来,穿着新衣,格外地神采奕奕,把一捧还沾着水的话塞到左安安手里。
左安安怔然地低头看着手里的这捧淡紫色淡红色的野花:“哪里来的?”
“天缘山上有一处温泉,之前都结冰了,前几天有两个淘气的孩子想去看看能不能抓到鱼,把冰面给凿开了,下面居然还是温的,大概是人常去,温泉也就不结冰了,热气腾腾,今天我也是想去碰碰运气,结果就被我看到温泉边开了几簇野花。”
这当然不是真话,而是他早就觉得左安安房间里色彩太单调,连个漂亮的装饰品都没有,就突发奇想想给她弄点花花草草,但这种天气哪里还有花开着?就把主意打到了温泉边,去弄走了冰层,想办法使温泉活起来,然后原本长在温泉边还没死去的一簇小花也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