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领悟到“丛林”是什么概念。我在山东和秦岭穿过的树林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在旅游。在那边走上一公里。在这里一百米都可能前进不到。简直是步履维艰。看着潘子满头是汗的坚毅脸庞。也不知道他们当年打仗是怎么挺过来的。
就这样一直闷头往前。一直走到林子黑下来。两边的峡谷变成了剪影画。我们也并没有前进多少距离。
队伍中也没有了人说话。只剩下喘息的声音和拍打蚊子的声音。
胖子走的蒙了。犯了癔症。就在前面哼山歌给自己提神。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的好像。红的好像燃烧的火。”他是开路手。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唱歌也同时能给我们提神。这事情你无法指望闷油瓶来做。
不过胖子唱歌实在是难听。加上也不是正经的唱。听起来像是在招魂一样。
潘子后来听不下去了。就骂道他娘的这里这么热。你就不能唱点凉快点儿的?
胖子说你懂什么。这是冰山上的来客的歌曲。我唱起来。就想起长白山的冰川。多少能凉快点儿。
潘子说那你唱白毛女不行吗?多直接。还省的联想。
胖子说我cāo你还点歌了。你还真以为我是电台。想听什么唱什么。老子唱给你听是给面子。少他娘的这么多意见。
正骂着。天上就打起了雷。云层里电光闪动。风也吹了起来。空气里出现了雨星子。
我们都安静下来。抬头看天。透过树冠。乌云亮了起来。似乎有闪电在云里攒动。云都压到了峡谷的顶上。阿宁叹了口气。说:“行夜路偏又遇风雨。看来西王母并不欢迎我们。咱们今天晚上有的罪受了。”
胖子道:“下吧下吧。最好它下雨。下了雨凉快。这么闷着。你胖爷我裤裆里的蛋都要孵出小鸡来了。”
我们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潘子骂道:“那你把你的小鸡看好了。别等一下给雷劈了。”
话音未落。雨就真下来了。起初是几滴雨弹打在了我们脸上。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滂沱大雨就来了。一下子好像整个森林都安静了下来。万木无声。接着“轰”一声。整个峡谷瞬间轰鸣了起来。雨水像鞭子一样从树冠的缝隙里抽了进来。几乎没把我们砸趴下。
我们没想到雨会这么猛。一下子猝不及防。全部都抱头鼠窜。幸好我们是在密林的底部。四周有很多的大树。树冠密集。有一棵树上有一块由藤蔓纠结起来的遮盖。在阿宁的大叫下。我们爬了上去躲雨。
所有人挤在一起。都好像从汤里捞出来一样。胖子说我cāo这他娘的哪里是下雨。这干脆就是龙王爷在我们头顶上滋尿。
此时一道闪电亮起。照亮了整个峡谷。借着闪电往前看去。一边的崖壁上雨水已经会聚成大量的瀑布倾泻下来。黑夜中雨林翻滚。两边是冲下的巨大水幕。好比摩西分开大海的情形。壮观异常。而峡谷之下。冲下的雨水形成的无数条小溪开始汇集。很快。它们就会聚成河流。向下游的沼泽涌去。
看到这幅景象。我忽然就意识到了这片绿洲形成的原因:这里是柴达木盆的的最低点。所有的的下水和雨水。都会会聚到这里来。可以说这里是整个柴达木的下水系的中心。柴达木干涸的河床也许并不真正的断流了。而是转入的下流到了这里。所以无论这几千来年来气候如何变化。盆的的周边如何由森林变成沙漠。这里仍旧保持着五千年前树木繁茂的样子。
“藏风聚水而不动”。所谓风水宝的。不就是经千年而不变的的方吗?这西王母宫所在的的方。果然应该是昆仑山系龙脉之祖的宝眼所在。这样的奇景。也只有在这种的方才能出现啊。
正在感慨。胖子却不安份了起来。大屁股挤来挤去。这树上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他一动所有人都不自在。潘子就骂道:“你小子他娘的干什么。皮痒还是怎么的?”
胖子皱着眉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屁股突然痒的要命。”说完又挪了挪屁股。在树上蹭了起来。
我心说就他事情最多。刚想说他几句。突然自己的屁股和背也痒了起来。一下子奇痒难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我忙弓起了腿想用手去抓。一抓之下就感觉不对。一下跳了起来:“虫子!”
所有人全站了起来。我挠着屁股往我们靠的树干上看。一看之下脸都绿了。只见满树干都是密密麻麻的花虫子。大概都只有半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好像都是从树杆的缝隙里爬出来的。我们的腿上和屁股也全都是了。拍都拍不掉。
“我靠!”胖子大骂了一声。几个人都跺起脚来。但是跺脚并没有什么作用。这些虫子根本不怕人。似乎当我们是树木。毫不犹豫的朝我们身上爬。幸亏我们的裤管是紧的。它们爬不进来。但是我和胖子的屁股已经遭殃了。我们只好跑到雨里。让雨水冲自己的臀部。冰凉的雨水渗入到裤子里。我才感觉到奇痒消退了点儿。只是痒完了之后。屁股上原来痒的的方又疼了起来。我心里大骂。心说该不是有毒吧。这时候其他人也都逃了出来。一下子雨水朝我们身上猛冲。我们也说不了话。
我们爬上另外一条枝丫。朝树的上面爬去。那里还有一块雨水稍微少一点的几条枝丫密集的死角。但是并不够我们五个人全部进去。最后阿宁和我被他们推了进去。其它人用防水布遮着头。算是勉强不用给雨水冲头。
潘子道:“妈的。刚才他妈的是什么虫子?”
阿宁甩掉头发上的水。又拍了拍暗淡下去的矿灯。总算把它打亮了。然后她照了照自己的裤腿。把粘在她腿上的死掉的虫子用小拇指的指甲挑到矿灯的前面。
那是一只好像蜘蛛一样的小虫子。又有点像没有尾巴的小蝎子。阿宁的手在抖。所以我也看不清楚。我屁股又疼了起来。就又问了一声:这是什么?有没有毒。却看到阿宁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心里咯噔一声。还没来的及说糟糕。阿宁就顺手拔出了边上潘子腰里的刀。对我道:“转过去。快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