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下这种情况来说,她的存在,很是微妙,明眼人都清楚,若谁能得了她,那就等于将储君之位兜到了自己的口袋。而全康城的人都知道,秦紫珞是萧王的人,人家都曾给萧王怀上了孩子,两个之差的就是行大礼罢了。
也就是说,如今这储君之位,已有一大半是落到了萧王身上,现在唯一的关键就是看萧王如何看待秦紫珞是云迟之女这件事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萧王稍稍权衡一下利益关系,放下那些小恩小怨,将人娶过去,以后便是前程似锦。
紫珞也知道,所以便故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金晟果然气的不行,他怎么就忘了,这个混小子,最擅的本事儿就是将他气个半死,脸孔顿时黑成一片:“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自问,你心里当真就这么想的吗?”
几乎没有犹疑,她便点下了头,平静的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娶我好处比坏处多!不过,很抱歉,我没兴趣做你的王妃,也不想和你多费唇舌……金晟,以后,你做你的风流王爷,我做我的山林野民,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就此两相忘,权当不曾认识过!”
六月的天挺热,可金晟感觉不到那种燥热,只觉浑身冰凉。
“秦紫珞……这是你说的!很好,我记住了……”
他的心被她伤透了。
纵有满肚子的话,她不愿听,而他也不愿再说,转过头时,他寒着脸孔,掉头离去。
一阵阵夜风吹,紫珞站不住了,无力的坐到脚边的一块大石上,落寞的微笑,鼻尖是酸酸的,她忍着,没有掉下泪来,心里不住的念着:
恼吧,你就恼吧!金晟,这十年,我除了瞒了你这件事之外,从不曾做过其他有愧与你的事,今日你恼了,以后就容易淡忘了吧!忘了是好事,忘了,你可以另结新欢,不必一世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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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珞!”
犹在失魂落魄,身后响起了某人的叫唤,紫珞转身,看到清王就在不远处的花坛下站着。
那人叫了一声后,从容的走了过来。
她敛尽眼里伤感,淡淡的看着:“清王殿下,倒还真是别有雅兴,喜欢在暗处偷窥?”
“这话怎么说?这路铺着就是供人走的,你们走在前,本王走在后,碰上了,站在那里听了一下,就算是偷窥么?”
金暤走近,含着笑,心里则在想像,这张面孔之下的真容,一旦女儿装,将是何等的风姿绝代——这是一朵带刺儿的绝世奇花,曾经他做梦也想将其移植到自己园中,供自己一世怜香,如今看来,他是再无这样的机会。
他看得出,这个女人的心,一直就在大哥身上,只不过,这两人之间,因为那些旧年宿怨而生了隔膜。
紫珞没心情和他闲扯,转身离去。
被如此的忽视,金暤很不是滋味,也忽然可以体会大哥被他气的绝然而去那种愤怒又气闷的心情了。
“站住!”
他低喝,若是寻常女人被他一喝,早停下来。
这个女人不一样,她大风大浪看多了,一般的人还真是震不住她。
金暤只得飞身过去拦住了去路,脱口叫道:“丫儿!”
他叫她小名,十六年前,浅龙滩上,他便这么叫她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孩子,可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傲气铮铮的女孩子,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令他惊叹。
如今事隔一十六年了,他已成年,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是无论那些女人再如何出色,他念想的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
紫珞只能停住脚步,不耐烦的问:“还有何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就是,他已经知道她是君墨问了。
紫珞转一下美眸,哼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