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不对。
林琳低头琢摸,然后猛然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当阳桥,然后又看了一眼这不大不小至少她肉眼望不到边的平原,最后才慢慢转过头来看着面前一身盔甲的冤家,咽了咽口水,张口问他今年是哪一年?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一回赵云皱的眉头隔着头盔,林琳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也很想皱眉的呀,若不是大笑或是皱眉会在脸上留下岁月痕迹,她也不会这么淡定的好不好?
“建安十三年。”
林琳听到这个年号,当场抽了抽嘴角。
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就是在建安十三年。这个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有讲过。
可是建安十三年,是公元多少年来着?嗯,先别管公元不公元了,她还是再想想建安十三年都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曹操当着丞相,然后同年七月,曹操南征荆州,还有就是刘备带着家小逃出新野,小破树林假摔儿子收买人心......
还有什么呢?
好像还有那什么赵云单骑救主,推刘备媳妇下井?
咦,好像是哪里不对的样子......
唉,早知道当初就好好学学历史了。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林琳心中决定别的先不管了,等到有时间一定要先回空间小屋把三国演义看一遍。
咱不打没准备的仗。
林琳一时想不起来,便也不想多想,不过这冤家竟然叫曹操为‘曹贼’,那一定是曹操的敌对方了。
这里是当阳桥,离樊城和新野都不远。对了,对了,好像离夏口与江夏也不远矣。
那么她家的这头倔驴又是在谁的麾下呢?
想到就问,林琳也没客气直言问了出来。“敢问将军名讳?”
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让赵云不停的皱眉,现在听到她这么问,也没有多想,便道,“常山赵子龙。”
林琳听了眼睛又一次微微瞪了起来,这一世,他竟然是他。
以前小的时候,人们都说扶不起的阿斗,林琳一直以为就是在长坂坡突围时被赵云又抱又跌,然后又被亲爹摔了一下弄坏了脑子。
又来年纪渐大了,学了历史也就知道人家阿斗一点都不傻,不但不傻,还是真正大智若愚的人。那个时候才知道冤枉了赵云。
却没有想到她们之间的缘份竟然早早就注定了下来。
三世情缘,倒底是谁欠了谁的呢?
师傅说,让自己珍惜这一世的情缘。
那这人既然是自己的人,自己又如何能够不抓劳他呢。
让他顶着这张脸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她总有一种被背叛的即视感。不过看着这人这张脸,长得还是一如当初的俊朗,怪招蜂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媳妇呀?
还有就是...刚刚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友善呢。
“小女姓林,单名一个琳字,将军也可换小女牡丹。将军刚刚所提之事,小女并不知情。”
赵云眯了眯双眼,坐在马车仔细地打量了林琳的神色,然后轻声又问了一遍,“娘子不知情?”
林琳点头,她是真的不知情。不过也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敢问赵将军如今是几月?”
“六月。”刚刚问是哪一年,现在又问是哪一月,此女难道又是想要岔开话题不成?
真是越看越可疑了。
“小女幼居长安城外,城中乱相丛生,从未入城。后又与家师云游四方,家师数日前弃小女而去,悲痛难忍,不辨方向,只随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不知不觉间竟至此地。
至于刚刚赵将军所问之事,倒只是在路途之中偶然听人谈论,众人常云刘表病重,正是南下之机。曹操预于七月南征荆州,然其具体事宜,却非小女子可知晓的,还望将军见谅。”
赵云听到林琳如此说,心中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都能听说曹操七月南征荆州了,这还叫不知道。那什么才叫知道呢?
都这样了,怎么能不可疑。面前的人必须随身看管起来。
......
赵云还是觉得面前的女子有些个可疑,于是遂又问道,“既是如此,云便不再问,只娘子今欲可往?”可疑之人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妥当。
林琳一听这话,便笑了。“准备去新野小住数月,然后再去夏口,江夏走走,或是有船只往来再去东吴逛逛。只是如今盘缠用尽,正在发愁矣。”
去新野?难道真的是赤候也或是...另一个貂蝉?赵云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道,“娘子擅何事?”
“女儿家之物,且不说事事精通,却也样样涉猎。男子之事,打猎,驯马也可为之。”
林琳还想说她还会打字翻译斗地主什么的,不过那些事情,估计她就是说了面前的人也不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吧。
“说来也巧,我府上正巧缺一位侍女,娘子若愿意,可到云府上暂居以筹盘缠。”而他也好就地观察一下,这人倒底可不可疑。
赵云忽视了对面前女子的一抹熟悉之感,但是心中却还是起了疑云。
莫不是何地与之相见过?不然为何这般熟悉?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林琳笑眯眯地说完这句话,然后便想行个礼调戏一下面前的人,可是刚刚要有所动作,却发现她还不知道这三国时女子是要如何行礼的。
尴尬死了,只是站在那里点头微笑。
稍后,赵云让身边的侍从让出一匹马来,林琳道谢后,飞身上马。
然后拉紧缰绳,转头看向赵云。
赵云早就被眼前的人惊艳住了。
刚刚流畅的上马姿势,以及身轻如燕的飘逸,都让赵云情不自禁地大声喝了一声,“好”。
林琳莞尔一笑,并不言语。
这才哪到哪呀,她还会骑扫把呢。
她的好,岂是一句好字便可以道得尽的。
男人,你可算是捡到了大便宜了。
待林琳上马,那位让出马匹的侍从也上了另一位侍从的马,赵云见此,扬起马鞭便飞驰而去。
林琳见此,也不甘落得太远,连挥数下马鞭,尾随赵云而去。
是他,真好。
能够再次与他相遇,真的是不能再好了。
是夜,在一处山野之地,赵云下令原地休息待天明再继续赶路。
林琳听了,也从马上跳了下来。
说真的,灰尘太大了,在这个时代骑马真的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林琳觉得骑马还是要去草原的。马蹄子舒服,人也舒服。
“喝些水吧。”赵云拿起水袋对着嘴大口喝了一口后,看着没有多少行李的林琳,有些不忍,便拿着水袋走了过去。
林琳扫了一眼所有人都差不多的水袋,再看了看其他人轮流用一个水袋喝水的样子,抽了抽嘴角,压根不想接过来。
自家老爷们的清白呀,就这么毁在了一帮糙汉子的手里。
幸好她在见到这些人之前在身上被了一个斜挎包,此时倒也有了理由。
“将军自用吧,我并不渴。”将包中的皮质软水袋拿了出来,在赵云面前晃了晃。
赵云看到那个样式金贵,做工精巧的水袋时,面上不显,心中对于林琳的来历就更为好奇了。
他跟随刘皇叔东征西战多年,什么物件没有见过。可是连一个水袋都做得这般精巧的,却是从来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