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疑云绕心尖,一时,查无处可查。
或者说,不知该不该往下去继续探查。
昨天,司靖派人来他的人说,他找到了新线索,他赶来,更多的是为了这新线索。
这个线索,给这一团迷雾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司靖在冒牌国师鼻腔内发现了一种小虫标本,那种小虫,名为祭虫,很小,半粒芝麻一样的大小,会飞,只有一个地方才有。
因为那地方,生着一种祭祀花,那祭虫,依附那花蕊里的蜜汁而活,寻常地儿没有,完全找不到。
那是一处禁地,就在京都郊区。
那里,是皇族禁地:祭坛,也是龙脉所在,只有真龙天子才能到那里祭天叩地,以求国泰民安,风流雨顺。
皇族中人每隔三年,才去那边进行大规模的祭祀活动,有上千精兵保护,平常时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正中央的祭楼,只有皇帝才能进入,闲人若进,视为以下犯上,是为祸乱,当灭满门,诛九族。
那么,这个江湖骗子胡徽是怎么进去那个禁地的呢?
他进去想做什么?
难道是胡国师将人带进去的?
又是胡国师把人弄死的呢?
如果假设成立,胡国师何以要将自己的孪生弟弟给弄死?
如果假设不成立,这个据说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如何进祭坛,为何要摘那祭祀花,从而导致鼻子里钻进了那么一只祭虫?
司靖对萧缙提了这样一个建议:
“得去那祭坛,实地观察!也许另有发现。”
萧缙皱眉,没能马上答应,那地儿,除却皇帝,谁都不能入内。
他要斟酌一下:要不要报上去,带上司靖亲自往那边走一趟,直觉,这事很难办,皇族的禁地,是不容任何人踏足的。
但在之前,得先弄清楚另一件事。
萧缙心事重重的跨上马,想了好一会儿,正待扬鞭,转头,看到身边的岳离欲言而止。
“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变婆婆妈妈了?”
他收回马鞭,说道,一阵夜风吹来,他重重吐了一口气,回望百来米远处,那沉浸在夜色里的太极观。
“是!”
岳离勒着马鞭报禀,道:
“昨夜中午时候,宫里那几个老不死的果然想给慕容瑶……王妃验明正身。”
脱口“慕容瑶”最终硬生生改为了“王妃”,他认为,还是叫王妃稳妥一些,主子对于这位的态度,不同于常人。是故,对于慕容瑶将来那个身份定位问题,他予以保留个人看法。
他觉得:保不定哪天,真成了女主子也不一定。
虽说,就现在她这样一个身份,是配不上主子的……
可那才智武功,真叫人折服。
验贞一事,原本昨儿个就该说的,但主子一直在忙,直到深夜才眯了一下眼,又没有问及王府的事,他就没有报禀,此刻,眼见得爷要回府了,这才记起来提一提。
萧缙目光一动,一边拍着马头,极轻柔的和爱马做着亲密的接触,一边静静的并不见怪的问:
“哦?是吗?之后呢,慕容瑶怎么个大闹来了?”
宫里来人,入住在王府,他这怀王能不知道吗?
这一番,她被掳回来,太后岂会放过机会让她安安稳稳的重新进府,会整出一番鬼把戏来加以为难,在他预料之中,他自不会故意加以维护——若不能自保,何谈联盟?
再说,那样一个性子摆在那里,当然是不可能任由别人来摆布的,大闹一场,是免不了的。但结果已经可以肯定,被她解决掉了:昨天的事,大岳今天才报,可见这事儿,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技术难度。
他好奇,她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爷,这番您料错了。没大闹!”
岳离咕哝了一声。
“王妃直接扔下一句话,那群人,就傻了!”
萧缙挑了挑眉,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岳离瞄了瞄王爷,想着自己听到这句报禀时的心情,当时,他愣了一会儿:觉得慕容瑶,真能反利用。
“她说:王爷昨儿个晚上已经验过了!无需再验。品姑姑和宁侧妃那干人的计划,就此冒汤。”
一字,一顿,不是很响,但足够让他们听清楚,又不怕叫远处守夜的侍卫听到。
“哈!”
杨固扑哧笑了起来,极为的轻快:
“这法子好,多省事!我说缙兄,昨儿个你什么时候去验的呀?那动作,还真是麻利。唔,恭喜王爷,喜得佳眷。如此美人,王爷艳福不浅。”
两马是并排着的,萧缙觉得这杨固的笑容,在月光下晃的人是实在刺眼,脚尖那么往那马屁股上狠狠的那么一踹,受惊的马儿,嘶叫一声,像一道箭,射了出去。
“哈哈哈……”
某人大笑的在风里,一点也不介意被踢——唔,当然了,被踢的又不是他,那马,白白替他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