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挺好!我要了!”
正想付钱,她忽然记起自己没带银子,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道:
“我去拿取银子……”
大叔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送姑娘了……”
“那哪成,你也得养家糊口,你等着,我去取……”
云沁拿着两个泥人,转身往人群中去寻找萧缙:他这个人,身材高大俊拔,气质异于常人,乃是一个鹤立鸡群的角色,很容易找,瞄了一圈,却发现瞄到的不仅仅是萧缙。
在看到司靖和秦逍的时候,她的步子顿了一下,心头微微一怔,今天这是怎么了,几路人马全凑到了一处?现在,她是慕容瑶,当然不认得这些人。
现在的她,只能认得萧严缙。
她笑了一笑,琢磨了一下,托着两尊还有点软的人泥,走过去,笑容灿灿的叫了起来:
“王爷,您看,这对泥人好不好看?刚刚叫人给捏的,这手艺,比起我们怀远县老胡捏的,好的不知多少。洛京城果然是一处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娇滴滴的声音,令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她身上。
萧缙看的是她手中的泥人,在想: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能叫她喜欢?
一看,发现只是普普通通的泥制品,手工和彩绘都马马虎虎,算不上顶好的,不过,那神情倒是挺像他与她的:将他们的气质全给捏了出来。
司靖眼神滴溜转了一圈,在想:
一会儿做司六,一会儿做王妃,鬼丫头片子,你是怎么在当中找到那么一个平衡点的?
这位王爷,若是哪天知道,你将他揣在手上,一团团的玩他捏他,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他有点不敢想象萧缙发飙的模样。
秦逍则在注意她的脸,花一样的美,生气盎然的。
几天不见了,他想的紧,想的晚上都难寝。
她呢,肯定不会想!
她的心思,全不在他身上。
现在,终于见到了,可惜那笑脸不是对着他,而是为另外一个男人在绽放。
明知,她在演戏,明知,他们只是假夫妻,可是,他的心里头,还是叫什么扎了一下。
唉,真想一把拎着这个丫头离开,从此再不在萧缙面前出现。
世间最悲哀的是什么?
你爱的人,就在眼前,而她的眼里,没你。
她就像一个美丽的海市蜃楼:你想抓,可怎么也抓不到。
“咦,您有朋友在呀!这两位是……”
惊奇的语气,似模似样,她又开始演戏了。
这是司请和秦逍的心思啊,齐齐在心头叹:聪明一世的怀王殿下,生平能将多少朝臣名将玩于手掌之上,如今啊,却叫一个柔弱女子玩于股掌。
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呢,这二人看向云沁的眼神,都宛似初次见面一般的新奇,另有惊艳之色——
他们认得的云沁“阴险狡诈”,哪有今天这么表现的“温柔端庄”过。
“为夫给你介绍,这位是南燕大名鼎鼎的秦五公子秦逍,这位乃是东越国的司大先生……秦王公子,司大先生,这位是萧某人的王妃。”
秦逍淡淡的目光在这两人脸上掠过,微笑的介绍起来。
云沁立即两眼发光,首先盯视秦逍,目露惊奇之色,直叫:
“呀,原来这是南奇秦五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失敬失敬……听说秦公子乃是南朝之中流砥柱,为南燕百姓谋了不少福祉,在南燕,谁人不识公子秦,便是我这位居于偏陋之所的小女子也有所耳闻,家师常赞秦五公子乃是谦谦君子,如今一见,果然温温如玉。”
她觉得,慕容瑶活了一十八岁,从没有离开过怀远县,自然不可能认得秦逍,而萧缙清楚:她的能力不凡的,这样一个有能力才华的女子,见到名震一方的大人物,应该表现出一种惊奇之色。
果然,萧缙别有用心的往她脸上瞟了瞟,在衡量她的表情。
秦逍则尔雅一笑,抱拳道:
“客气客气!怀王妃抬举。口舌乱嚼之辞,怀王妃笑笑便可,不足为真……”
“五公子自谦了。”
她温婉笑着,又看向司靖,笑意在对上他的双眼时,深了一些:
“您就是司靖先生呀!”
“正是!”
司靖含笑一揖。
“司大先生的盛名,妾身也是你听闻已久,妾身常听师父提及呢!听说,司先生断案如神,目光如炬,心思绵细,为不少受冤受屈的了可怜人,申诉平了反,乃是百姓眼里一大奇人。”
“哪里哪里!怀王妃言重。江湖讹传,怀王妃见笑。”
司请表示了一下谦虚,毕竟自己的功劳,有一小半是她的。
谦虚是美德啊!
“能与我家王家论交的人,必是有真才实学的。”
云沁浅浅笑着,依在萧缙身边:
“两位皆为一方英雄人物,妾仰慕已久,今日能在此有幸得以一见,果真是三生有幸,幸得天佑,得偿所愿!王爷,今夜真是不虚此行。”
这话,令司靖无语而笑,心下长叹:
“神慕?哼,终日里叫你差来遣去的,呼来喝去的,我什么时候瞧见你神慕了?还妾身妾身的呢!你到底恶不恶心?”
这话,令秦逍差点暴汗,心下咕嘀:
“神慕?哼,你要是神慕,五年前就不会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倒是想让你神慕,你倒是肯吗?妾身妾身的直叫,萧缙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