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龙隽之和龙奕,总有一些不同的。
若说像,也只有五六分像。
龙奕是清寡的,是淡漠的,身上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他在人前,不会笑的那么春意盎然,那双眼,永远是深沉的,龙奕是稳重内敛的。
面前这个,魅力十足,那微笑,既温和,又有强大的洞透力,他是意气焕发的,他的眸子,很亮,亮的那般干净,他用他的明亮藏起了他的深不可测,那眼神里的力量,比龙奕更具有一种威慑的力量。
龙奕身上有一种英伦式的贵族绅士风气;面前这个,不是,可以肯定,那层儒雅是伪装,犀利才是他独特的权者风骨。
她怔怔的看着——
那眉,更为的锋利,似出鞘的宝剑;
那眸,更为的狡诈,似千年狐狸;
那鼻,更为的峭立不驯,似笔陡的山壁;
那唇,更为的漂亮,似红霞初染;
那笑容,更为的温暖,似冬雪下的阳光……
眼前的男人,身上具备着一份鲜活的人气,不像龙奕,浑身上下流露着遗世独立的孤单,这一点,截然不同。
便是那脸型,也有一点不同。
龙奕的脸,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六年前,都是圆润的;龙隽之的脸,是鹅蛋型,偏削薄,显清瘦,五官英气勃勃,绝世丹青难画其飒爽英姿。
瞧,那负手而立的身姿,流露着一种天下俊才、舍我取谁的气势。
这种王侯之霸气,是龙奕身上所没有的——萧缙身上有那样一份气场,但萧缙的脸孔,是硬俊的,不似这般阳光俊雅……萧缙脸上,没有易容,龙奕本该生的就是萧缙那模样……
原来,他们在气质上,真的有所不同。
再多看几眼,越发觉得只是有几分像罢了。
是啊,她的龙奕,早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爱之欲狂,思之欲狂,才有了如今这样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自然不是他。
不是。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那强烈的欢喜,因为这样一个认识,若一盆当头冰水浇了一个透心凉,浓浓的失望,漫上心头,她努力压着心头的悲痛,屈腰行了一礼,说:
“对不起,云沁失礼了!”
“没关系。”
龙隽之回以温温一笑:“认错人是常有的事。”
莫名的,云沁又呆了一呆,被那漂亮的笑颜眩了一下眼——这笑容太有杀伤力。
“七妹,我送你回去!”
云崇扶了她一下,眼神深沉的,云沁的表情是这么这么的难看。
“嗯?哦,不必,三哥留在这里陪着吧!我……我是该回去了……”
云沁拨开三哥的手,闭了一下闭眼,平复心情,睁开眸时,情绪冷静了不少了,她微以一笑,正想告退,他们身后,跑来另一道身影,欢叫了一声:
“大哥,原来你们在这里,害我好找。哈,云家堡这城堡,果真是极大,比我们龙邸雄伟多了,我差点就迷路……”
说话间,那声音爽朗的少年已经走近,张着一双明澈的大眼,在对上云沁目光时,眼光一深,唇角又一勾。
这表情,看得云沁一怔,令她想到了昨夜里那个挟持她的“龙隽之”:个子一般高,挑眉的模样也有几分神似。
“龙三公子说笑,贵府邸,乃是百年老宅,无论规模或风景,都被称为龙州一绝,雄壮之处,无可媲美……”
边上,云征马上应上话,笑的那个骄傲,却又故意自谦了一下。
那少年嘻嘻一笑:
“我族龙邸,贵在历史悠久,布局陈设皆不如云家堡的……大哥,你说是不是?”
原来,这位是龙三公子龙舜之,看来,昨夜里,她弄错对象了,在云家堡内杀人放火的是这位易了容、传说性情爽朗的龙三公子,也难怪他不怕她去告密——真正的龙隽之一直在大华陪方真大师下棋。告密的下场,必是抹黑自己。
唉,这对兄弟,还真能唱戏。
龙隽之想办成的事,怎么可能留下破绽?
云沁又刻意往这少年身上瞅了几眼,看上去好年轻,可能不足十八岁,脸孔圆圆的,笑容灿烂的。
和龙隽之站在一起,一个明灿年轻,若邻家男孩一般亲切;一个明亮优雅,露着一种弄权之人特有的尊贵不凡;他们出身优良,他们比气宇不凡,一下子就把云大公子比了下去;便是三哥站在边上,也成了一种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