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恒拗不过她，抱着她进了浴室，放她下来，看她扶着洗脸池的玉质石材台面站稳了，才转身出去。
顾念之在浴室里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脸，红粉菲菲，双唇更是红艳艳的，像是夏日清晨初绽的玫瑰，还带着露珠。
她拍拍自己的脸，低头拿起电动牙刷，抹上牙膏，仔细刷牙，又用漱口水冲了半天。
她其实还是醉醺醺的，手脚都不利落了，刷牙洗脸的时候，弄了不少水浇到胸前。
象牙白的真丝上衣被水弄湿了，贴在胸口，怎么拧也拧不干，非常不舒服。
顾念之又拿干毛巾擦，还是擦不干。
可是喝醉酒的人本来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手脚动作，要解开胸前那么多的珍珠扣就更为难了。
她一粒一粒地解，但那些珍珠扣就跟抹了油似地，不断从她手里滑开，半天也解不开一颗。
“别动！再动我打你啊！”顾念之皱着眉头，指着自己胸前的珍珠扣子怒斥。
霍绍恒在顾念之的卧室里站了一会儿，琢磨着是现在就离开，还是等她从浴室出来再离开。
没过多久，就听见顾念之的浴室里大声说话的声音。
他怔了一下，走过去推开浴室的门。
顾念之低着头，斜对着浴室的门站着，面前是洗脸池上方的大镜子。
霍绍恒微怔，手扶着浴室的门，竟然进退不能。
看见浴室里面的情形，霍绍恒扶住门框的手紧了紧。
顾念之站在浴室的灯下，朦朦胧胧像是笼罩在一层云雾里看不真切。
肤色极白，双颊却是红艳艳的。
眼眸极黑且大，眉毛却是细细如弯柳，软化了她总是飞扬的神情，显得软软糯糯。
….
当她一脸委屈看着你的时候，一双如烟似雾的大眼睛简直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霍绍恒看着她威胁自己的扣子，有些啼笑皆非地摇摇头。
顾念之：“……”。
浴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浅浅相闻。
沉默得有些尴尬，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为了打破这片异样的沉默，霍绍恒不动声色问她：“……洗过澡了？”
顾念之连连点头，“洗了。下午洗了一下午。”
霍绍恒：“……”
“既然已经洗了，为什么还要换衣服？”
“……刚才刷牙洗脸的时候弄湿了。”
霍绍恒抿了抿唇，“……你继续。”
他转身出去了。
等顾念之收拾好了，他才推门进来。
顾念之缓缓垂眸，和霍绍恒双眸对视，静静地凝望，想看进他深邃的眼底深处，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真正看着霍绍恒的眼眸，她根本就无法思考，脑子里迷迷糊糊，像是正月十五的夜里出去看花灯，满眼都是华灯璀璨，照得人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
顾念之在心里嘟哝着，垂下眼眸，两手只感觉浴室洗脸池台子上的玉质石材从热到冷，就像她的心情。
霍绍恒紧紧抿着唇，顺手拿起浴室门上挂着的粉色浴袍，将顾念之整个人裹住，然后拉开浴室的门，将她抱了出去。
拉开被子将她盖住，起身又去拿了一件黑色T恤扔给她，“换上睡衣，早些睡，明天还要出去逛街。”
顾念之迷迷瞪瞪看着霍绍恒，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懊悔。
“霍少……”顾念之咬了咬唇，将那件黑色T恤抓到被子里给自己套上，嘟嘟哝哝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霍绍恒摸摸她的头，“别胡思乱想。”
顾念之想问他刚才为什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
顾念之一向知道霍绍恒是个非常理智，自制到隐忍的男人。
但想到他的理智还能战胜他对自己的感情，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儿。
她也知道这种想法其实是不对的，是偏激的，甚至是作的，但她就是忍不住。
霍绍恒不想继续跟她谈论这件事，给她掖掖被子，若无其事转移话题：“明天想去哪里玩？都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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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