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吏你可能想不到。”
“等针全部取下,我人其实都在抖。”
说到这。
秦落衡也是一脸后怕。
嬴政面色冰寒。
冷声道:
“我并不关心这些。”
“我只想知道,王贲怎样才能不死。”
“军心不能动,大秦不能乱!”
秦落衡挠了挠头。
无奈道:
“真没什么办法。”
“军心动不动摇,不关通武侯的事。”
“通武侯虽为太尉,但立国之后,大秦基本就没动过兵,如果真的出现军心不稳,那只可能是大秦出了问题。”
“而大秦乱不乱,问题不在通武侯身上,而在始皇身上。”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天下之所以陷入动荡,根源就在于始皇。”
“準確的说。”
“根源在于大秦的制度。”
“商君留下的法制,只适合用于戰时,现在已经天下一统,再用那一套,实在有些苛刻,甚至过于残暴不仁了。”
“人心思定。”
“普天下没有人喜欢打仗。”
“若非真的情非得已,谁又想去刀口舔血?”
“长吏,你把一切问题归于通武侯,这完全是在本末倒置。”
嬴政冷眼看着秦落衡。
质问道:
“你认为是始皇错了?”
秦落衡点点头。
说道:
“是!”
“我一直认为秦始皇是千古一帝。”
“但秦始皇也是人。”
“是人就会犯错,秦始皇也不例外。”
“正如长吏之前给我讲的,朝堂从不缺溜须拍马之徒,但却缺亢直之士、缺敢谏之臣。”
“只是真缺吗?”
“我其实并不太苟同。”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恶,下必不为。”
“若是上面不喜,这些亢直之士、敢谏之臣,又有多少真能晋升到朝堂?又有多少能真的面谏到皇帝?朝堂现有的敢谏之臣,皇帝又能听进去多少?”
“皇帝乃决机天下之人。”
“天下出现问题,决机者理应承担最大责任,而不是理直气壮的把问题推到他人身上,若真是下面执行不力,或者阴奉阳违,那自然是下面的问题,若不是,那就该决机者承担。”
“当年李信伐楚失利,始皇就曾把失利归于自身。”
“但眼下长吏却是把天下生乱的事,归于一个病人身上,长吏不觉得有些过分吗,我不知这是長吏的心思,还是朝堂的想法,亦或者这是始皇的心思,但这都不应该。”
“我眼中的长吏是一个面冷,但心怀天下之人,但眼下的长吏,却是冷漠的让人心寒。”
“至于通武侯的救治之法。”
“没有!”
“若是长吏执意想要,我只能提供一个玄学思路,就是用喜事来冲冲喜。”
“至于有没有用,那就看天了。”
“小子语无伦次。”
“冒犯了!”
秦落衡恭敬的朝嬴政行礼。
嬴政铁青着脸,面色愤怒到极点,他高举着手掌,很想一巴掌扇下去,可是看到这小子固执坚毅的目光,又实在下不去手,最后只是把怒气化为了挥袖。
嬴政怒哼一声,负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