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铮一脚踩下了刹车,汽车轮胎和地面发生剧烈地摩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
由于惯性,许闻时的身体猛地向前栽去,又被身上绑着的安全带拽回座位上。他脸色白得吓人,护在肚子上的胳膊都在哆嗦。
陆简铮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哪里不舒服?”
许闻时费力地摇摇头,反问他,“破水了是不是该要生了?”
陆简铮稀里糊涂地点点头,“《Omega孕期指南》上是这么说的。”
“好吧。”
许闻时轻轻吸了一口气,拍拍陆简铮的手背,“那我应该就是要生了。你能不能不要停车,我不想把孩子生在车上。”
陆简铮手忙脚乱地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他有些紧张,不停扭头看着许闻时,“闻时?你真的破水了吗?你别吓我!”
“陆简铮,现在我的裤子湿得可以拧出水来。”
陆简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绷了起来,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说话时嗓子都有些发紧,“宝贝儿,亲爱的,你疼不疼?”
许闻时缓缓安抚着动弹不停的孩子,他来回做了两次深呼吸,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还不疼......呃!”
他话音未落,手指就绞紧了身上的衣服,肚子里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就叫了出来,孩子顺势向下滑了一截,整个肚子硬得像是被包裹上了一层铁板。
许闻时抓紧了车上的扶手,惊恐地望着自己蠕动的肚子。
“闻时!”
陆简铮空出来的那只手稳稳地抓住了许闻时的手腕,他现在心里也慌得不行,可他的Omega正面临着生产这件大事,他不能慌,他如果表现出惊慌失措,那许闻时更会觉得害怕。
他努力安抚着他临产的Omega,“别怕,顺其自然好吗亲爱的,我在这里,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许闻时的手托着下坠的肚子,声音有些颤抖,“才三十七周......”
陆简铮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没关系,三十七周已经足月了,闹闹出生时还不满三十五周,你看她是个多健康的小姑娘。别怕闻时。”
许闻时不再说话了,他给自己放低了副驾驶的座椅,突如其来的阵痛令他手足无措,他原以为下一次宫缩至少会在十几分钟后到来,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他就感受到了身体内部又一阵的紧缩。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下子疼得这么快这么厉害,许闻时蜷在副驾驶座上轻轻打颤,他现在满脑子似乎都已经被疼痛这两字所占领,孩子的脑袋蛮横地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没一会的功夫它又往下滑了一截。
许闻时捂着肚子急喘,双眼含泪失去了焦距,他随着阵痛咬着牙向上挺腰,哀叫了一声后又跌回座椅。
“简铮、简铮......”
他无助地呼唤爱人的名字,满是冷汗的掌心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他惊慌失措地告诉陆简铮,“它下来了、它要下来了!”
陆简铮已经尽可能地把油门踩到了底,他刚刚挂了一通打给申赫的电话,仓惶地转头看了他的Omega一眼,“不会这么快的,申赫说产程都要好几个小时,他们已经派了救护车和我们会合,你别慌。”
许闻时难耐地摇摇头,清晰地感受到孩子在他身体里一寸寸地下移,他疼得几乎要呻吟出声,双腿颤栗着打开又合上,最终他带着哭腔小声开口,“简铮,我怕......”
陆简铮拉着他的手凑到嘴边狠狠亲了一口,两个人紧握的手心里都满是冷汗,许闻时的手背更是随着阵痛来临而暴起青筋,陆简铮心里像点了一把火,可偏偏不能在他面前发泄出来,“我们、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见到孩子了,小时、小时?”
许闻时已经无法回答他的话了,他分明已经感受到孩子的脑袋钻过了生殖腔最狭窄的地方,正挣扎着向下落去。他抖着手去脱已经湿透了的裤子,红着眼眶哀哀道,“我想用力。”
他随着身体的本能想要将身体里的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推挤出来,这哪里是个娇软的孩子,分明就是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每一次用力都将他的内脏磨得血肉淋漓。许闻时把眼镜取下来扔到一边,他的双手冰凉,脸却因为用力过度而通红滚烫。
“我好疼啊,简铮,帮帮我、帮帮我......”
他垂下头急喘,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蠕动的肚子上,双腿已经尽可能地张到最大,许闻时鼓足了一口气向下用力,呜咽着捏紧了陆简铮的手,一瞬间的剧痛让他尖叫出声,“它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