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真的敢动,李承乾除了一路上围杀外,也会在芒松芒赞抵达长安的同一时间,派大军杀入吐蕃,彻底灭了吐蕃。
项羽犯的错,李承乾可不会再犯一次。
所以,芒松芒赞要来,他就死定了。
“可惜,他应该是不会来的。”李承乾抬头,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吐蕃国使大概会找个借口离开长安,然后再过两年,来求娶大唐宗室女,仅此而已,不过那个时候,朕应该已经彻底灭了吐蕃了。”
苏淑终于放松了下来。
灭了吐蕃就好。
敢觊觎她的女儿,吐蕃就该灭。
“不过皇后说的对,福昌儿的婚事的确应该好好筹划了。”李承乾微微沉吟,说道:“眼下这个时间,不宜太过大张旗鼓,等明年秋后吧,选定驸马,出嫁公主。”
“就听陛下的。”苏淑终于彻底的松了口气。
李承乾目光看向殿外,眼神冷峻。
明年秋天,对吐蕃的战争准备应该就完成一半了,剩下,就是杀入高原的准备了。
若吐蕃人不愿意等待大唐完成杀入高原深处的准备,而提前杀下来,那么正好,他可以在西昌州彻底解决吐蕃最核心的骑兵力量。
“对了。”苏淑抬头,看向李承乾道:“敏月在臣妾这里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规矩也学的差不多了,陛下今日便将人领走吧。”
李承乾一愣,转身看向一侧的贺兰敏月。
贺兰敏月已经羞红了脸颊。
李承乾看着她笑笑,说道:“敏月若是离开了,皇后这边不是缺人手照料二娘了吗?”
永乐公主年幼,苏淑又是皇后,要统领整个后宫,难免精力不足。
虽然说有宫中侍女帮忙,但她们在有的时候,会太过于小心,不敢下决断。
所以这个时候,找一个宫中嫔妃来帮忙照料,便比较妥当。
不过宫中的嫔妃在宫中的时间久了,多少有些让人不放心,所以找那些刚入宫的嫔妃,一边在皇后身边学规矩,一边顺带照料公主比较让人安心,这是这几年逐渐定下来的事情。
“福宁儿那里,臣妾从宫外再招人进来便是。”苏淑笑笑,说道:“不妨事的。”
“也好。”李承乾平静的点点头,说道:“马上就年底了,年底事情繁杂,皇后早点安排妥当。”
“臣妾明白。”苏淑似乎从李承乾的话音当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至于敏月。”李承乾侧身看向贺兰敏月,笑着说道:“敏月先去后宫收拾一下,将从宫外带进来的嫁衣收拾妥当,正月初三,是个不错的日子。”
“那是陛下的事情。”苏淑轻轻白了李承乾一眼。
……
天色昏暗,在旒月阁收拾好了贺兰敏月,这才从阁中出来。
想了想,她还是率先朝着临照殿而去。
临照殿中,杨宓正在照料皇九子李极,看到贺兰敏月,她笑着点头道:“敏月没有在宫中待着等新年吗?”
“见过修容。”贺兰敏月有些脸红的福身。
杨宓将李极交给侍女,然后才起身走到了贺兰敏月的身侧,拉住她的手,说道:“都是自己姐妹,不用这么客套,称表姐就好。”
“是!”贺兰敏月稍微松了口气,点头道:“谢过宓表姐。”
杨宓拉着贺兰敏月在内殿长榻坐下,然后才笑着说道:“陛下为人仁和,等到正月初三之后,你就能封才人了,将来有了子嗣,基本婕妤之位就可坐稳。”
“还请姐姐在宫中照顾。”贺兰敏月温顺的坐下。
杨宓将侍女递上的莲子羹放在贺兰敏月身前,然后才笑着说道:“敏月从皇后那里出来,皇后可还好。”
“还好。”贺兰敏月低头,道:“许妃有孕,贤妃又诞生在即,宫中多有喜事,陛下开心万分,所以今日在立政殿歇息了。”
杨宓轻轻点头,皇帝和皇后的感情极好,正是因为皇后的地位不可动摇,所以后宫诸妃才安稳许多。
“另外。”贺兰敏月稍微停顿,说道:“小妹从皇后身边离开,皇后准备从宫外再引新人,到时候,正好帮助皇后照顾永乐公主,陛下也很是欢喜。”
杨宓眉头一挑,轻轻点头道:“是如此。”
贺兰敏之端起莲子羹,小心的喝完,然后才起身福身道:“多谢姐姐款待,敏月要去姨母那里说一声,日后再来探望姐姐和陈王。”
“好。”杨宓回过神,笑着对贺兰敏月说道:“我送妹妹。”
“不敢!”贺兰敏之福身,然后主动退去。
杨宓送到了内殿门口,就转身回来。
坐在长榻上,杨宓轻轻抬头。
贺兰敏月今日传来的消息就一条,皇后要从宫外选人入宫,杨家若是还要送人入宫的话,那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大唐高祖皇帝时,宫中有名有姓的杨妃就有三人。
先帝太宗皇帝时,宫中同样有三位杨妃。
这还不包括那些出身略差,最后不被史书记载的杨妃。
杨氏女子入宫之后,多少会抱团在后宫生存。
先帝时,燕德妃和武媚娘同样是杨家的外孙女,血脉极近。
这本身就是一种巩固自己在后宫恩宠的方式。
如今也是一样,贺兰敏月的母亲武顺是武媚娘的长姐,和杨家的关系一样不浅,所以贺兰敏月才会在稍微安置妥当之后,就过来将消息告诉她。
当然,她没有先去告诉武媚娘,说明她在贺兰敏月和武媚娘之间做了选择。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家中快点安排合适的女子入宫,这样,杨宓才好在皇帝身边固宠,再生个子嗣,这样她才好争那德妃之位,杨家才能够再度崛起。
……
转眼已经是腊月三十,除夕之夜。
一辆马车缓缓的从应山公府门前而过,马车车帘之后,一双眼睛深深的盯着来回热闹的府邸。
一缕光芒照在那人脸上,这赫然是骆宾王。
“不是说好的在武功县见吗,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进城了?”赞悉若的声音从马车黑暗之中传出。
骆宾王放下被挑起的一抹车帘,神色淡淡的说道:“大年三十,是整个长安戒备最放松的时候,不会有人在意我的。”
“但也还是有些风险的。”赞悉若有些担忧的说了一句。
“呵!”骆宾王轻轻冷笑一声,说道:“十年前,赞普不还是抓住了新年的时机,直攻东吐谷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