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初选的考生比起正式的科举的考生都少了些书卷气。虽然他们也都临时赶制了儒袍, 但仍然有些不伦不类。
谭青玄坐在马车里大略扫了一眼, 这里从贩夫走卒平民百姓到富商大贾皆有之。不少富户人家的小公子也借着这次机会参加了初选。当然皇城脚下近水楼台，多数还是为京城人士开的方便之门。
毕竟这是头一次，只是在小范围内做的试验。若是进展得顺利，明年后年便要全国推广了。
谭青玄放下了帘子, 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管仁。
“这是我娘临行前给我的。初试一考便是一整天，你中午若是饿了，还可以吃一些补充一□□力。”
八王爷点了点头, 默默接过了那食盒, 心中颇为担忧。这两日他在这丫头的督促下，确实是强迫自己背了不少东西。可他行军打仗多年，舞文弄墨的事情到底还是那家伙来的熟练些。
他硬着头皮道：“好。阿玄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着拎着食盒下了马车。
谭青玄掀开轿帘去看。这么多考生当中，唯有他相貌俊朗, 俨然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而不少考生也注意到了频频向考场中张望的谭青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八王爷听到耳边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喂，你看到那边那个妞儿了么？”
“哪儿呢？”
“就那个四匹马拉的马车上, 这小脸蛋长得可真水灵。”
“诶哟, 还真是。她不会也是来参加初试的吧？”
“哈哈哈哈, 开什么玩笑。长得这么漂亮的妞儿, 读书肯定少。反之......就跟太史令家那个丑妇一样。”
“你可别小瞧人家。人大才女今年可是要参加选秀的。”两人对视了一样, 齐齐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咱们皇上可真是有福了。”
话音还未落, 两人头顶便多了一道身影。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正站在两人身旁，那人腰间配着剑。京城禁铁，寻常人都是配不了刀剑的。
那人彬彬有礼道：“二位考生, 考前还需要检验你们身上是否携带违禁的物件。请随我来一趟吧。”
那两人面面相觑，但又都是头一次参加初选，就不明所以地跟着小哥走了。只是小哥转身时候的笑容，让他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谭青玄离得远，只见到管仁嘱托胡楠办事。胡楠便将两名同来的考生给带走了，心中有些疑惑。不过管仁此刻正回过身冲她挥手。谭青玄便也欢喜地冲他挥了挥帕子。那还是他送她的帕子。
考院的钟声敲响，八王爷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进去。谭青玄目送着他进了考场，一旁扶摇忍不住道:“小姐，你这样抛头露面实在是不妥。你常对我说行事要谨慎，可你这样若是被皇上的人看到了，那可如何是好？”
谭青玄心下一惊，觉得有道理。她正要放下轿帘，忽然瞥见了另一道身影。
“丁大壮？！”她低呼了一声。
扶摇小声道：“小姐，夫人不是说了，要叫人家许宁垣。”
谭青玄充耳不闻，飞快地用薄纱蒙了脸，便跳下了马车。她大步走了过去，便见丁大壮从马车上跳下来，便转过了身去，伸手去扶后面的人。
那人掀开轿帘探出了头，谭青玄见到他，立刻加快了脚步。三两步，她便跑到了马车前，甜甜地叫道：“外公！”
被谭青玄唤作外公的是个中年男子，眼角略有些细纹。但无论是体格还是相貌，看起来都不过四十上下。他轮廓硬朗，一头乌发更是显得年轻。一张国字脸更是衬得人正气凛然。
丁大壮听到叫声，欣喜地转过身。车上外公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两人齐声叫道：“阿玄——”“我的亲亲肉肉小玄玄！”
这一声肉麻的叫声，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颤了颤。谭青玄看了看外公关若山，又看了看丁大壮，不解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是表哥也要来参加初试么？”
关若山亲昵地说道：“不是的，亲亲肉肉小玄玄。你的表哥哥啊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他成天除了斗蛐蛐就是玩泥巴。我看你姨当初生他的时候，八成是把孩子给扔了，留下了个胎盘。还是宁垣好，成气候！”关若山说着重重拍了拍丁大壮的肩膀。
丁大壮差点被师父这一掌拍跪下去，他终于知道谭青玄的怪力是从哪里来的。他稳住了声音，低声道：“阿玄，初试除了文试还有武试。我拿到了官府开的举荐信，便来参加了。”
谭青玄高兴道：“那你一定要好好比试，若是过了初试。我请你好好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