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城
这段记录太过简洁,甚至没有前因后果。只是记录了当时发生的情况,甚至连涉及其中的谋反的人都未能写进去。
这完全不符合爹爹的风格,好像是在刻意避讳什么。还有,这个淹是谁?
谭青玄从史籍中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口气。这是唯一一段关于废太子的造反的记载。如今想来,那标着风字的密卷之中应该就是废太子造反的一些细节。
然而她现在已经无法得见了,毕竟那密卷在皇上手中。谭青玄趴在书案上,只觉得头疼。自己好好的一个婚事,怎么还得从这么重要的事情里查起?
若是爹爹在就好了,她还可以问他。毕竟爹爹应该经历过当时的事情。
但她也好奇,若是爹爹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难道他就拿着纸笔一面看一面记录着?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谭青玄瞥见天空一道白影划过。她一跃而起,飞奔到窗前用力吹响了竹哨。
那只白鸽听到了竹哨的声音,俯冲下来。谭青玄退后了一步,白鸽已经冲进了屋子里,腿上赫然绑着一只小竹筒。
谭青玄欣喜地正要取出来,忽然瞥见两名护院冲了过来。她连忙将鸽子捉住藏在了身后。
“谭姑娘,你可听到了哨声?”
“听到了。”谭青玄背着手道,“但那不是哨声,是笛声。我最近在练习吹笛子。还没练好,发出的声音就很奇怪。”
两人面面相觑,又不好进去搜查。只好悻悻地走了。
谭青玄扮了个鬼脸,关上了窗。她将各自放在了书案上,飞快地取下了竹筒里的信,便让扶摇去喂那只鸽子。
八王爷的字还是一如之前所见的狂放不羁,谭青玄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来,但她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他的字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信中情意绵绵表达了八王爷的思念之情,已经通禀了一下他最近读书的情况。扶摇抱着鸽子走进来,瞧见小姐正看着信傻笑,不由得摇了摇头。
谭青玄看了好几遍,终于提笔回了一封信。扶摇将那鸽子放在书案上,那鸽子也不走,就在案头踱着步子。
谭青玄忍不住逗了逗它,笑着对扶摇道:“你看她这神气活现的,像不像管仁?”
“管公子明明是文质彬彬的,怎么会是这样耀武扬威的?”
谭青玄抿唇笑道:“许多人和他起初的模样是不太一样的。以前我也以为管仁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儒商,可是后来才发现他功夫挺厉害的。性子也像发财一样。”
扶摇忍俊不禁:“哪有人把自己心上人比作狼狗的。”
“总之人就是有千面的,越是了解才能越发看到那个真实的他。”谭青玄摸着个子身上柔顺的羽毛,自言自语道。
“那小姐是喜欢初见时的管公子呢,还是现在的管公子?”
谭青玄歪着脑袋想了想,撇嘴道:“这有什么好分的,都喜欢。你说是不是啊,锦书?”
扶摇吓了一跳,四下张望了一圈,却发现谭青玄是对那只鸽子说话。她咋舌道:“小姐,你给那鸽子取名也告诉奴婢一声啊。吓了奴婢一跳。”
谭青玄将回信卷起来塞进了竹筒之中,走到窗边,见四下无人,便将鸽子一抛。那信鸽张开翅膀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飞向了天空之中。
她看着天空呢喃道:“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下半阙却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信鸽刚走,她的心却又沉了下去。
好在八王爷书信写得勤快,三两日便又要飞回来。两人信传得频繁,这相思之苦倒也稍稍缓解了一些。谭青玄看着书信上的字一天天有了显著的变化,心中也是十分欣慰。
而且八王爷的字是越来越像她的了。
只是她调查的事情,却一直未能有所进展。现存的史料之中,废太子顾衍风的一切都记录都如出一辙。
但谭青玄不相信,怎么有人活着的一切证据都会被掩埋呢?即便是记录被掩埋了,也一定还有知情的人活着。
太子府的那些仆从都被遣散殆尽,流放的流放,还有一些充入了宫中。谭青玄叹了口气,这废太子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的太子不做,却非要来谋反。他和先帝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谭青玄早些年和先帝打过不少交道,心下很是崇敬他。先帝爷虽然年迈,可是雄才伟略明辨是非。怎奈遭到亲儿背叛,所以那时候才显得那么老态龙钟。
原本他不该还未到花甲便仙逝的。
正感慨间,扶摇从外面回来。手中端着一碗鸡汤,谭青玄知道那是娘亲熬的。虽然她和娘亲闹着别扭,可是她跟鸡汤没有什么别扭的。这眼看寒冬将至,喝了正好暖暖身子。
谭青玄接过了鸡汤,一边喝一边问道:“娘亲近日来都在做什么?”
“夫人常去老爷那儿,看许公子练功的情况。”
谭青玄想了一会儿才理清楚,这个许公子指的是丁大壮。谭青玄喝了鸡汤,身上暖暖的,正准备小憩一下。
忽然外面传来了小丫鬟通禀的声音:“小姐,宫中来了人。自称是皇上身边的花公公,要见您。”
谭青玄心下疑惑,口中答道:“请花公公在前厅稍待,我这就来。”她说着便整理了一下仪容,领着扶摇出了门。
许久未能见到青天白日,谭青玄踏出门的刹那简直是要哭出来。两名护院似乎知道了来人是谁,不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看着谭青玄去了前厅。
谭夫人也在。尽管来人是花公公,但谭青玄见到他那张冰山一样的脸和米粒大小的眼睛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亲切。
但花公公见到她,便有些咬牙切齿,也不知是为何。谭青玄上前道:“花公公此来可有何事?”
“陛下召见!”
谭青玄对于入宫虽然心有余悸,但是总比困在家中好。但谭夫人还盯着她瞧,谭青玄只能故作镇定道:“公公稍待,待我换上朝服再随公公入宫。”
花公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悦道:“陛下召见谭大人,并非是要述职。别让陛下久等了!”
谭青玄本意是想换上朝服保险一些,也好时时提醒陛下她还是个朝廷命官。不能随便当成当初那个懵懂的黄毛丫头对待。可是转念一想,上次她也穿的是朝服,还不是照样被陛下掐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