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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青玄挪出了一块地方, 八王爷走到她身旁坐下。两人熟稔地相视一笑, 比肩而坐。
八王爷取出几本书册来,幸得胡楠那小子机灵,给他留着这些书。否则他还真不好向谭青玄交代。
虽然八王爷也很想知道谭青玄入宫之后发生了什么,但听蓝珏传话的意思, 倒好像是劝他远离她。似乎暗指她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所以那天夜里,八王爷便忍不住来寻了她。
进屋时见到的却是昏睡中的她。她发着高热, 面色潮红, 口中却一直在唤他。
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等科举之后,他一定向她表明身份。这样既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也好早日修成正果。
谭青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八王爷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你写的这一篇策论和经义,观点是有了,可却不能使人信服。凡是文章, 还需要旁征博引才可。”谭青玄从书桌下抽出了一张纸来, 上面几百字洋洋洒洒写就了一篇, “这是我昨日研读后写下的。”
八王爷看着谭青玄认真的模样, 只觉得十分可人。从前他觉得这些东西枯燥乏味, 听都不想听。可经过谭青玄那么一说, 总能教人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那些经史子集就被梳理了一遍。八王爷学得很快,一笔字练得似模似样。近来在朝堂上讲话也是旁征博引,文武百官纷纷刮目相看。
他渐渐有些明白, 为何谭家历代不但出太史令,还出帝师。谭公这个女儿,比起许多太学博士,文渊阁大学士来,那也是不遑多让的。
八王爷听得入神,忽然手指着半阙词道:“你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谭青玄瞧了一眼,词云:芳脸匀红,黛眉巧画宫妆浅。风流天付与精神,全在娇波眼。早是萦心可惯。向尊前、频频顾眄。几回想见,见了还休,争如不见。
“这一句说的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和心上人两情相悦,眉目传情。”
“这岂不是说的你我?”八王爷每次说这些话,她都要脸红。越是这般,他越是喜欢说。
可这一次,谭青玄却嗔怪道:“呸呸呸,才不是你我。这上半阙是两情相悦,下半阙却是分别的离愁别绪。我与你.......不要分别......”最后一句说出口,她又红了耳根。
八王爷听罢,朗声大笑了起来。谭青玄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惊慌道:“小声一些,别吵醒了其他人!”
八王爷止住了笑,忽然捉住了谭青玄的手,在她掌心印了一个吻。谭青玄涨红了脸,连忙抽回手,嗔怒道:“都说了,虽然是入夜前来。可我只教你经史子集,你不可对我无礼的!”
“情难自已。”八王爷发愁道,“阿玄,这柳下惠可不好当啊。”
谭青玄伸手掐了他一把:“不好当也得当,发乎情止乎礼。其实现在这样已经有违礼数了。”
“京城这些个规矩就是麻烦,这要是在边——别的地方,我们两情相悦早就在一起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哪儿都得守礼。你若是再偷亲我,我......我便罚你今晚背下三篇经义来。”谭青玄叉起了腰,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八王爷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狠狠啃了她一口。谭青玄正要发怒,却听八王爷说道:“我今晚背六篇!”说着又吻住了她......
谭青玄越发觉得,自己这教书先生当得十分吃亏。江飞廉和段若承一早递了帖子向来拜访她,还送了好些奇珍异宝来,想要得她指点一二,她都一概推回去了。
可他不但得了她的指点,还揩了她不少油。果然是无商不奸!
转眼,科举便近在眼前。京城中的气氛都变了,不少酒楼都歇了业。平日里成天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也纷纷开始头悬梁锥刺股。而那些十年寒窗的赶考书生也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
谭青玄虽然未曾参加科考,心下却比八王爷还要紧张。可她却只能待在家中,哪儿也去不得,心情更是焦虑。
以八王爷这半瓶水的程度,即便是侥幸过了初试,怕也中不了举。更遑论最终的殿试了。谭青玄越想越是烦躁,只得看书打发时间。
扶摇倒是得了不少自由,便被谭青玄派了出去打探情况。科考足足考了三天,谭青玄本来想着考完了还要等放榜,便觉得了无生趣。
可谁承想,科考还未结束,娘亲便迫不及待去了翰林院去接爹爹。这一进去,不等考完是不让回来了。
于是科考的最后一日,谭青玄便得了自由。她换了一身男子的衣服,蒙着面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