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脚尖瞧了一眼, 却是丁大壮。
多日未见, 丁大壮如今真是人如其名。他最近健硕了不少,一身武师道服,看起来精神爽利,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丁大壮大步上前, 神情冷峻。自从那件事之后,谭青玄就再也没见他笑过,那个爽朗单纯的少年仿佛是摔死在了悬崖边上。
她上前道:“大壮, 你怎么来了?”
丁大壮停下了脚步, 拱了拱手:“听闻令尊今日归来,师父遣我来拜见他。”
“我爹爹还没回呢,你先进去坐坐,喝杯茶吧。”
谭青玄款步走到院子里的香樟树下, 侧身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着。丁大壮走到她身旁,自觉地替她晃动起了秋千。
“阿玄, 近来不曾见你。听说你娘亲将你锁在家中了, 可有此事?”
“是啊。我娘她不准我去见管仁——”谭青玄顿了顿, 抬眼看着丁大壮, “要不你回头跟我娘说说, 我跟管仁出生入死的你也是见过的。可我娘亲不知道, 所以才反对来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谭夫人或许是另有隐情?”
“还能有什么隐情,怕是瞧不上管仁出生商户。”谭青玄叹了口气, “可是他今年都去参加科举了,这般心意,不知道娘亲看不看得见。”
“阿玄,我总以为你聪慧机敏,但有时候又仿佛是一叶障目。”
谭青玄没料到丁大壮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的面容沉静,眼中深不见底。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只怕如今的丁大壮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来照拂的人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她轻轻晃了晃秋千,岔开了话题:“对了,今次你去参加了武试。考得如何?”
“耍了一套红缨枪,和人交手三胜两负。或许......有机会高中......”
谭青玄脚尖点在了地上,欣喜道:“你怎么这般厉害,只是一个多月的功夫便能高中了!”
丁大壮低头看着她,神情缓和了不少,却没有笑意:“怕是高中也在末流。”
“就算是末流,至少也能在宫中当个差,而且还能入籍。”谭青玄笑了起来,“等再过两年你稳定下来,再叫娘亲给你说门亲事。到时候一切就都完美了!”
提及此事,丁大壮垂下了眼眸,轻叹道:“我怕是......不会娶妻了......”
“这是为何?”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一会儿,门口鞭炮声响起。谭青玄一跃而下,快步向门口走去。门口马车停下,谭青玄迎了出去。谭夫人先从马车上下来,转身扶住了谭啸。
两人今日精神不错,谭啸眯起眼睛抬头瞧了瞧。隐约看到字的形状是个“谭”字,欣慰道:“总算是到家了。”
谭青玄飞奔了过去,搀扶住了爹爹的手,欢喜道:“爹,你可算回来了。”
“阿玄呐,爹不在的日子,你在家中可有听娘的话?”
“听,我敢不听么。”谭青玄心虚地瞥了谭夫人一眼,她翻了个白眼,扶着自己夫君进了门。
没走几步,谭夫人停下了脚步,唤道:“宁垣?快过来。”
谭啸眯起眼睛,隐约瞧见一个陌生的人影跑了过来。他的视力是越发不好了,若非如此,怕翰林院还要留他阅卷。
丁大壮大步走到了二老面前,谭夫人和谭公坐定,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宁垣拜见伯父伯母。”
身后扶摇凑到谭青玄身侧,小声道:“小姐,许公子如今真是一表人才。”
谭青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嘀咕道:“怎么,是想我将你送给他?”
扶摇涨红了脸,不满地哼哼了一声。脑海里浮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她连忙摇了摇头,将那个可恶的骗子从脑海中里赶走。
“老爷,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阿玄救命恩人之子,许宁垣。”
谭啸抬手道:“原来你就是那位许公子,快起来上座吧。”
丁大壮却没有起身,而是拱手拜道:“谭伯父,晚辈今日来除了多谢伯母的收留之恩,还有一事。”
“何事?”
“伯父可记得曾经教过一位寒门子弟——孟忠义?”
提到这个人,谭啸面色大变,一旁的谭夫人却叹了口气:“如何不记得。”
“那便是晚辈的父亲。细算起来,晚辈该叫您一声师公。”
一旁谭青玄忍不住道:“你爹爹不是丁戚风么?”
丁大壮转头看着她:“丁戚风只是爹爹的化名,他本命孟忠义,原是禁军统领。后来——”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