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玄瞥了眼四下, 低声道：“这......这么多人瞧着......”
“让他们瞧个够。”
谭青玄自然不肯, 八王爷叹了口气：“本王心情忽然不好了，心情不好，便会多喝酒。多喝了酒要是乱亲人，就不好了。”
他威胁她！谭青玄咬了咬牙, 忽然端起酒杯，伸手捏住了八王爷的下巴灌了进去。这动作实在是大了些，不少人注意到此处, 纷纷瞠目结舌。
想八王爷在朝中, 那也是说一不二。他治军严谨那套总是带到朝堂上来，谁人若是敢得罪他，下场必定很惨。
没想到谭家这位姑娘果然出传说中一般举止放肆，竟然敢对王爷这样不敬。只怕是——
众人正要看好戏, 却见八王爷咽下了口中的酒，冲谭青玄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文武百官暗自咋舌。这谭公的女儿还真是有一套，将八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
谭青玄心下也是郁闷, 便自己灌了两口酒。忽然听得一声锣响, 作画完毕了。
画卷徐徐展开, 两幅雪景图都让人眼前一亮。但并未标注是谁的手笔。为了公平起见, 由众人表决。
冯状元站在离谭青玄近些的地方, 见众人表决, 便偷偷唤谭青玄：“谭姑娘，我何时能讨一杯喜酒啊？”
八王爷闻言，觉得这人十分识时务, 便替谭青玄答道：“下月初八。”
冯状元连忙恭恭敬敬地冲八王爷行了礼。谭青玄叹了口气，看来她这婚事是已成定局。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若真是如此，她必须好好劝说劝说八王爷，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不要造反。
思忖间，画已经选出来了。谭青玄瞧见塞思班的神情，便知道结果。那冯状元倒还真有些本事，丹青妙手不在谭青玄之下。
皇上的面色终于好了些。他已经有三分醉，听得这结果，笑道：“我黎国的状元，果真是博学多才，朕重重有赏！”
冯状元连忙上去领了赏。塞思班面色沉沉地走了回去，连番失利之下，几乎是要开始怀疑人生。
皇上还雪上加霜道：“其实在座的还有一位丹青妙笔，我黎国人人称赞的。”
百官将目光转向了谭青玄。她四岁抓笔开始便跟着她爹学画，十岁时还被先帝召入宫中替他画像。这可是宫廷画师才有的机会。
谭青玄正要起来谦虚一把，却听冯状元道：“陛下所言甚是，当日在凤麟阁，塞前辈便于谭大人比了一场。当时谭大人也是技惊四座。”
“不错。谭卿家当年在朕身边伴读，还偷着画了不少朕的画像。早知如今谭卿家一画难求，朕就该都存下来了。”
这陈年旧事在此事提起，谭青玄只觉得数道冷箭射在了自己身上。她不过是来做个笔录，怎么偏要牵扯到她。
她连忙起身道：“多谢陛下谬赞。臣女当时年幼，不知深浅，拙作岂能入陛下法眼。黎国有多位国手，画技超绝。状元公的画技更在臣女之上，不敢妄自托大。”
这一句话，塞思班脸色更差了。比不过状元公，如今连一个小女子也比不过，这颜面算是找不回来了。
这一比一平了局，自然是要比第三场。谭青玄松了口气，刚一坐下，便听到一旁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你替他画了许多画么？”
谭青玄后背一凉，小声道：“都......都是练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