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问:“他不是在回龙县有个相好吗?还因为这个相好,和孙浩起了冲突。”
“是,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他说过,人类就是这样的,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韩小蕊顿时非常不屑地瘪嘴:“放狗屁,这是真正的贱男人。”
张高富有些害怕地看了韩小蕊几眼,这才慢慢地继续说:“我没有……我没有老婆,也没有相好。”
顾盼摆摆手道:“谁说你了,你继续说正事。”
张高富继续:“我不知道知道具体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有危险。有一伙人,不知道是抓妖的还是什么……我只知道他们穿的是一身黑袍,我和洪喜有一次去北街玩,遇到刁泽约和几个穿黑袍的人打架,洪喜去帮他的忙,因为我比较弱就跑了,后来我才知道洪喜和刁泽约都受了伤。之后没几天,就说就说刁泽约杀人潜逃。这事儿出了之后,工地就停了工。我和洪喜是没有家眷的,早就说好过年守着工地,可前几天传来刁泽约自杀的消息之后,洪喜就突然神神叨叨地给我说,我们遇到了麻烦,他要跑,否则会死,他很混乱地说了很多东西,但我当时以为他被刁泽约的事情刺激到了胡说八道并没有在意,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收拾东西跑了。到这时候,我都还没有在意,直到今天,有个黑袍人出现在了工地上,我才想起刁泽约和洪喜的反常。这不是正常的,大人,这明显是有人要坏规矩,要杀妖了!”
顾盼和韩小蕊对视一眼,然后俩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高富。
韩小蕊说:“你在人界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到登记,现在有麻烦才知道来登记。”
张高富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下道:“大人,我不想惹事,我只想活下来,大人,求您给我一张居住证,在黑袍人被抓到之前,您暂时庇护我一阵,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知道洪喜躲在哪里,我能找到他,求您……”
“行了。”顾盼对他摆手道,“帮我找到洪喜,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就安全了。否则……我也不会杀你,只是,你恐怕得回你们‘那边’去待着。”
“嗨,你别生气。”在薛默要瞪眼之前,刘思源便开口了,“我把钱放在餐桌上了,她一会儿就能看见。我知道,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我懂我懂,别给我进行思想道德教育,赶紧吃包子,别凉了。”
薛默把要出口的责备及时刹车,冲刘思源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我觉得你有点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刘思源愤愤地咬了一大口包子,更为不满地说:“可就算是这样,每次巡逻都还弄得像是粉丝见面会似的,我倒了八辈子霉要和你搭档。”
薛默忙道:“对不起啊思源,我下次一定注意。”
“不是真的和你生气啊哥们!你别那么认真好吗?这样我压力好大啊!”刘思源无语了,挠挠头放弃了和薛默交流。
又沉默了一会儿,刘思源才说:“行了,走吧。”
可他心里在想,这可不就是粉丝见面会么?
回龙县高新区团结街派出所社区民警薛默同志,在团结街派出所的辖区内,简直就是明星般的存在,长得好看就不说了,重点是这位薛默同志,以“群众的事无小事”为指导,对待群众如春天般温暖,勤勤恳恳地为群众解决最琐碎的问题。哪家狗丢了,猫要生了,孩子上房揭瓦了,打麻将闹纠纷了,薛默不仅要管,还要彻底管好。可以说,薛默同志彻底贯彻了“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重要精神。
参加工作两年多的时间里,薛默收到的表扬信和锦旗,挂了所里小半面墙。
刘思源和薛默是同时参加工作的,俩人是搭档,于是团结街的群众们爱屋及乌,也陆陆续续地认识了刘思源,同样对这个年轻小伙十分有好感。
今天是节假日,群众们休闲娱乐的日子,人民警察便更为忙碌,薛默和刘思源的巡逻任务是在团结街龙贸市场周边,俩人已经巡了一圈了,收获了好几个“粉丝”的热切关爱。
刘思源在薛默耳朵边上碎碎念,薛默也不恼,好脾气地微笑听着他的教诲,时不时侧头用笑意盈盈的漂亮眼睛看着刘思源。于是乎,哪怕刘大少爷真有些许不服,也统统随着包子咽了下去。
虽然他有点不懂人情世故,认真执拗地到了傻气的程度,但他长成这样,人又这样好,实在是招人喜欢,刘思源自己都忍不住特别喜欢他,简直气人。
刘思源想着想着,又被吹了阵冷风,他便缩着脖子,走在笔挺的薛默身后,让他给自己挡着点风。
正走着,“啪”的一声,有个人从侧方撞向了薛默,那人力气颇大,差点把薛默给撞了个大跟头,幸亏刘思源扶着才没摔。
“哎呀,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刘思源立刻抱怨起来,接着俩人同时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他们的背后,表情有点愣愣的,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自己小挎包里的东西落了出来,几个硬币,一串钥匙,一些杂乱的小东西,还有个比拳头略大的手绢,仔细地包着个什么东西。
“啊!”男人短促地低叫了一声,赶紧半跪下来心疼捡地上的手绢,仿佛这里面的东西万分金贵。
男人捡的专心,全然忘记给被撞的人道歉,但薛默也不会生气,很快蹲了下来帮男人捡东西,还细心地用手擦干净上面的灰。
“谢谢,谢谢您。”男人收好东西之后才反应慢半拍地回答,汉语不太流利。
“不客气,您走路小心些,这会儿人多。”薛默笑。
男人扯着黝黑的脸挤出一个不算太好看的微笑,继续贫乏地说着感谢的话。
刘思源趁着薛默没注意,看了下男人的脸,总觉得这男人眼睛很大,眼距有点宽,显得有点呆傻,而且说话似乎也不怎么利索,但他没吭声,顺手帮男人拍了下肩膀上落得灰,道:“别在这儿挤,赶紧回家,找得到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