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景炎最近想着我快待产了,比我还紧张焦虑,每晚都睡不好觉。”顾清抽回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
提到丈夫,她的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却又很快被愁云笼罩。
她垂下眼睑,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你都不知道,他把家里所有桌角都包上了防撞棉,连浴室的防滑垫都换了三次。每晚我起夜,他总会迷迷糊糊地跟着起来,生怕我摔倒。”
回忆起这些,顾清嘴角微微上扬,可笑容转瞬即逝。
她皱了皱眉,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受孕激素的影响,让我变得神经过敏。”
“也许根本就没有人跟踪我,只是我太紧张了。但那些消息......”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敏锐:“那些消息又怎么解释呢?”
骆新云将手盖在顾清手背上,摇头否定:“女人的第六感从来不会骗人。你忘了大二那年,我们在图书馆撞见偷拍狂?我的肩胛骨当时就一阵发毛,结果真让我从监控里揪出了镜头……”
“顾清,你可别在这时候糊涂,就算是为了宝宝,也得把这事儿重视起来。”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久到骆新云要再次开口时,顾清终于抬起头。
她另一只手按住骆新云的手,指尖渐渐有了温度。
“你说得对,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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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裹胁着细雨拍打在落地窗上。
顾清倚在婴儿房柔软的摇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
与骆新云分开后,她心中便有了决断。
这场未知的博弈,她得主动出击。
打开通讯录,她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拨了出去。
电话拨通后,很快传来江江吊儿郎当的声音:“哟,我的顾清大姐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是不是想我这个帅气的弟弟了?”
顾清忍不住笑出声,语气却严肃起来:“少贫嘴。江江,我这次找你,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她将收到的陌生的骚扰消息以及号码为空号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恳切地说道:“我知道这事儿有些棘手,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求助于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江江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姐,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敢骚扰我姐,我非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不可!”
“不过,姐,你也知道,攻破这种做了特殊处理的号码可不容易,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江江补充道。
“我明白,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尽力就好,也要注意安全,别违法了。”顾清叮嘱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清一边再代产房等待江江的消息,一边尽量让自己的生活保持正常。
只是每一次手机震动,她都会快速地查看,生怕错过重要信息。
两天后的深夜,顾清正被孕期的失眠困扰,在床上辗转反侧。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是江江发来的消息:“姐,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