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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作他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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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抄诗抄出的麻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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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赵峰出门的时候可没看见他。而若是下午回来的话,应该是家中大门敞开,众人出迎的场面,我又怎么会毫无所闻?

“原来是弟妹,刚刚倒是唐突了。”赵峦回了一礼,“下午刚刚才回来。上官颟顸骄横,横征暴敛,几要激起民变,我劝谏了数次,反遭训斥,实在难以任事,便干脆挂了印回家,顺带着狠狠参了他一本。”

他一脸的无所谓。后面刚走过来的柳氏脸色愈发的阴沉。

我面色不变,和柳氏见礼,心里却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确实是他可能做出来的事情。

赵峦年少成名,早年曾在我家大伯门下求学,后来不顾大伯劝阻,自行去关内参与辩经,试图一振关外经学声威,结果在别人的的地盘上被别人按照他们制定的规矩喷得满头包,惨败而归,得了个“狂生”之名。其后数年一蹶不振,陷入低谷,寄情于山水诗文,在这期间养成了风流狂狷的“名士风采”。后来靠着大伯之助,才终于再度以诗文扬名,只是后来得中进士后依然不改,据说曾经在任上招朋呼友,带着乐女支,宴饮达旦,连续十几日不理公务。

有属下劝谏,他便让人将积压下来的公文搬到宴席上,一边听女支女弹乐,一边和朋友和诗,一边批改公文,名声顿时震动士林。

看着旁边想发作却强自压抑着的柳氏,我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个老公一副名士做派,把老婆孩子丢在家里,在外面却和狐朋狗友鬼混,召女支不说,据说还置了外室,而如今甚至连官都丢了!

不知道赵峰将来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希望不会。当然,就算他变了,我也不会太过在意,只要他别天天带到我眼皮子底下晃就好。

不过……等等,似乎有些不对!

我忽地想起,赵阳——赵家老爷子就在京城为官,照大伯曾经的点评,和赵峦不同,那可是个标准的老狐狸。赵峦挂印上本这么大的事件按理来说他不可能不知道。

阴暗点说,倘若那种让赵峦闻名士林的行为是这对父子特意为之,目的是为赵峦扬名,那么借着狂傲之名再来上一次,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官场上的有些东西,真是细思恐极……这是为了养望吗?或是避祸?抑或者……朝争?

我心里默默猜测。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说不准,他赵大爷就是视名利如粪土之人。

不过,能多一种思路总归是好的。

就在我琢磨着该怎么回话的时候,却见赵峦又向我深施一礼:“今日归乡,心情本有些郁郁,却忽然听到弟妹的诗句,顿觉豁然开朗。李师曾言,弟妹的心胸和才学不输男儿,今日一观,方知李师还是谦虚之语。”

我慌忙回礼:“都是伯父和大爷谬赞,妾身可不敢当。”

赵峦直起身,却是摇头:“弟妹无须谦虚。今日方知,弟妹心胸豁达,胜吾十倍!得闻此诗,我再去品自己那些曾经自命不凡的诗文,都是味同嚼蜡,恨不得回去一把火都给烧了!”

我顿时吓了一跳,这位爷要真回去这么搞,我还要不要在这家里过了?

因此赶紧言道:“大爷的诗词,妾身也读过一些,虽然看似飘逸灵动,实则底蕴深厚,字字珠玑。不似妾身这首,积累不够,却因景生情,天成偶得,不得不强行催发,不仅耗尽这十几年资粮,便是今后十年,怕是也做不得诗词了。”

说到最后,我一脸的黯然。

做戏要做全套,将诗的来历推到偶然的灵机一动上,强调是天成,再说自己此次耗费太过,已是伤了根基,为今后不再碰这玩意儿做准备。

这个世界曾经有过这样的故事。某个诗人,偶然间作出了一首名传千古的佳作,却因为再也写不出比这首诗更为精妙的诗句而再无作品问世,以至于最后郁郁而终。

我暗自发狠,这次之后,别说十年之内,便是十年之后,能不作就绝对不会作诗了。

赵峦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信了我的话。

这个时候柳氏却来插话了:“作不得诗便作不得吧,我们女儿家的,才学太高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反而会被人惦记。”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刺耳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柳氏面上满是讽刺之意,却是看向赵峦。赵峦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只是在我面前不便发作,只能强忍着。

合着你们夫妻吵架拿我作伐?

我正要开口,却听赵峦对我叹息一声:“弟妹有此一首,足以名传千古,确实不可再多强求。”

我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接下来又聊了几句,看看大嫂已经表情不耐,我便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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