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摸摸发烫的耳朵，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唇。止水低下头继续翻看下去，飞鸟咬住指节，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反应，随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明亮，她也渐渐安下心来，松开了已经咬出一圈牙印的食指，慢慢放松了身体。
宇智波止水终于看完了最后一页，用力拍了拍飞鸟的肩。
“是个非常棒的故事啊……下一页呢？”
“我还在画。”飞鸟捧起桌上的草图给他看，“要画到人偶跟英雄走了。稍微有点不知道怎么画了。”
止水凑过来看：“哪里呢？”
“天空的颜色。”她指了指被涂绿的草地上方，“是画大晴天？雨后飘着云朵的天空？还是晚霞呢？”
宇智波止水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从盒子里挑出几支蜡笔。
“雨后飘着云朵的天空吧。”他用蜡笔虚虚点了点画纸，“这里用灰色蜡笔和黑色蜡笔涂出来乌云，这里用蓝色画出云间的蓝天，这里用金黄色的蜡笔画出阳光……不是很棒吗？”
“确实啊！”飞鸟拿过蜡笔，兴冲冲地在画纸上涂抹起来，“谢谢你呀，止水君！”
“不用谢。”他微笑着趴在一边，“你终于笑了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这么漂亮，还是多笑笑比较好。”
“诶——”飞鸟手下一滑，差点画错了线条，她看着止水，一下子就红了脸，“突然说、说什么呢止水君！”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止水笑眯眯地闭上左眼，“我来了以后都没见你怎么笑过呢，太可惜了。班里的男孩子经常偷看你，奈良同学明明那么爱偷懒，每次下课却还故意路过你旁边……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吧？”
飞鸟脸上的红晕顿时褪得一干二净。她低下头，拿起黑色的蜡笔开始画乌云。
“我知道喔。”
沙沙声中，黑色的线条慢慢填满了原本素白的纸面。
“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扭过头来，对着止水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微笑，“所以我才觉得更加讨厌啊。”
花街出生的孩子，天然的就比这些在幼稚园里玩沙子长大的小家伙们敏感，尤其是关于喜恶的这方面。
发现那些男孩子诡异地执着于用“小|娼|妇”这个身份贬低她的时候，小小的飞鸟就意识到了——那份潜藏在厌恶背后的喜爱，还有喜爱之后的恶意。
在那些小男生自己都不明白他们那些行为和话语究竟代表了什么的时候，飞鸟就已经明白了。
正因为明白，所以更加厌恶。
宇智波止水愣了一下，下一秒，他拍着桌子笑出声来。
“你这家伙真的很有趣啊！”
“……”
飞鸟怔了一下，忙换了一支蓝蜡笔开始填满云隙间的天空。下一秒，她忽然觉得肩上一沉，原来是宇智波止水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手搭在她肩上，揪了揪她的双马尾，动作很轻，一点也不会让她疼。
“我说，我们来做朋友吧？你这家伙太有意思了。”止水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不叫你飞鸟‘同学’，同样的，你也不要叫我止水‘君’了，好不好，飞鸟？”
飞鸟把自己的辫子从他手里抢回来，一下一下绕着发梢，却意外地不怎么生气。她看着止水，抿了抿嘴唇。
“我是妓|女的女儿喔。”她的声音很倔强，“就算这样，你也要做我朋友吗？”
“真巧啊。”宇智波止水眯着眼睛笑，“我是忍者的儿子呢。忍者卖命，妓|女卖|身。忍者的儿子和妓|女的女儿，不是刚好适合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