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盐忙解释说道:“这个病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只要是是和这位染了美人病的女伎亲近一些,就算只是姿色平平,也会染上的,说明你们妓馆里确实是有绝世美人的,当年西施就是得的这个病,不是有一个典故叫做东施效颦嘛!东施就是想要效仿西施这个美人病,一直想要接近西施来染得这种病,可惜西施不想她靠近,所以东施最后就是画虎不成反犬类。”
顾白端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忙道:“西施得的不是心……”话没说完就被初盐瞪了一眼,那目光像是一把利剑,直接堵住了顾白端的嘴。
拂媚娘子看了一眼服侍自己的翠红,点头道:“翠红都得了这种病,看来真的是被传染的,可是我们这儿的绝世美人到底是……”
阮霓裳不能让那些女伎再怀疑下去了,忙截话问道:“既然如此,如何能治得好呢?我没日没夜的试了好多药方,都没有用,脸上的红斑总是在。”
初盐看向赵以锦,赵以锦站在初盐身后,抚摸着她的脑袋,手上不停的帮她整理翘起来的呆毛,眼睛里全是她,根本没有看别处,嘴上淡淡的回答道:“这种病,我听说宫中曾经一个绝世贵妃得过,当年白马阁精心研制了药方,所以我们白马阁确实有治这个病的药,但不可能轻易给人。”
一旁的一个女伎嘟嘴埋怨道:“本来就是为了霓裳来的,还端什么架子,早给了早好,磨磨蹭蹭的,说什么废话!”
赵以锦冷着脸,不想回应,初盐忙帮他解释道:“不是端着架子,是这药是白马阁的金方,在我师父手里,他老人家拿着,我们也很难拿到。”
阮霓裳也在一旁,低声下气的劝那个女伎道:“白马阁不是普通的药铺,所以难拿到也是正常的。”
赵以锦又道:“药方难拿到,这是一点,另一点就是贵,千贯钱还不一定能够你们这些人用的,我没有那么好心……”
顾白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几千贯?这是趁火打劫还是真的,要是真的,顾白端都有一种到白马阁学医买药的冲动了。
拂媚娘子被这个数目吓到了,震惊道:“这么多?钱妈妈给的钱都不够的,不过想想办法,应该能凑够的吧。”
赵以锦揽过初盐的肩膀,留下一句话道:“三天内没有药,你们的脸就会溃烂,到时候回天乏术!没人救的了你们,要想得到药,那就给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可能我还大发慈悲帮你们。”
初盐被赵以锦紧紧揽着,不是走出妓馆,是被拖着出妓馆的。顾白端急匆匆的从妓馆出来,质问赵以锦道:“你何苦为难她们?她们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漫天要价?”
赵以锦冷冷道:“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还有,姓顾的,你把钱青给她们的钱拿回来,还给钱青,病好之前,不要让她们和钱青联系。”
绝对不能让那些女伎念着钱青的一点好处,要不然那些女伎病好之后,钱青很容易就可以凭借之前的关系和人心所向,在这个妓馆卷土重来,重整旗鼓,一定要断了女伎依附钱青的可能,只有让她们对钱青绝望之后,才会让她们没有感念之心,而绝望很简单,那就是掐断他们的唯一期望,病好之后的钱青再来解释缘由,到了那时,钱青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挽回人心无望了。
顾白端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让我把钱拿回来?她们那些人已经山穷水尽了,你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你怎么变得那么冷血?这前你就见死不救,现在又推三阻四的,我看你就别有用心,我看你就是为了让那个霓裳娘子恳求你,你好顺着杆子对她提条件,你就是居心不良、因私废公、因噎废食……”
顾白端被赵以锦气得都说胡话了,赵以锦确实是别有用心,初盐上前安抚顾白端道:“别急别急,你就按照赵以锦说的去做,放心,不会让你因失职而丢官的。”
顾白端拂袖愤然道:“我哪里是怕我头顶獬豸冠不保?我是怕那些女伎无路可走!”
初盐点头赞赏道:“嗯,果然是忧国忧民,高风亮节,既然如此,你信我一句,把心放肚子里,把钱拿回去还给钱青,剩下的,你只管做你的,我不会害你的,你就委屈一阵子,过几天我请你喝苏合香酒去。”然后凑近顾白端,小声道:“我四哥珍藏的苏合香酒,绝对值得!”
顾白端冷静下来,道:“你说的也是,赵尚璞我不信,小盐,你,我还是相信的。”
顾白端终于接受了赵以锦的建议,虽然是勉强接受的,但是还算没有费很大劲,初盐拍拍顾白端肩膀,道:“回去吧。”
顾白端看了一眼天上东升的下弦月,现在已经下半夜了,道:“这都深夜了,更深露重,你们上山也危险,要不回我官邸住一宿吧。”
初盐直言道:“我又不是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