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换了一个，仍然是陌生的。
“我也在这家酒店，离你很近，18厘米。”
“号码即微信，178xxxxxxxx，约不约？”
外面传来敲门声。
心跳骤然加速，她吓得小脸发白，噤了声不理。
过了一会又恢复安静，像是走了。
她僵硬着，有些心神不宁。
骚扰的号码还在增多，没一个她认识，只能设定来电阻止。
陌生短信还没停。
“因工作原因我在北城长期出差。如果你能陪我过夜，每月大概十天左右，薪酬可按月支付，一月十万。微信9657xxxx。”
“本人R大毕业，46岁有家室，只需周末陪伴，可另置别墅豪车。一月八万。联系电话188xxxxxxxx。”
此外，还有不少短信是发来骂她的，字眼不堪入目。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隐隐感觉自己的信息泄露了。正无措着，手机铃铃响起，吓了她一跳。
是陶婉的电话。
“芊芊，你被黑了！有人在论坛公布你的照片和联系方式。”她声音很急，“我们现在在帮你澄清，但是好多人撕，根本说不过他们……”
“论坛吗？”
“嗯，帖子地址发微信群了，你快看一下。”
沐芊点进去。
帖子名字是“S大法学系女生诚心求包养，价格月六万至八万”，主楼说她已和原金主分手，只找真爱她的好男人，下附她的详细履历，包括年龄、身高、体重、在读年级等基本信息，还有联系方式和学生照，是发帖人冒充她的身份发表的。
已经盖了七百多楼了。
前面几页多是男的在回。
“不是处还卖这么贵，好大学了不起。”
“长得挺漂亮，不知道胸大不大。”
“微信已加。”
她往后翻，一个名为“绿茶婊去死”的层主指责她惯爱勾引男人，跟不同男人发生关系，并附高清照片。
第一张图是在宿舍楼下，她仰着头跟保镖说话。第二张图是宋昭表白强行抱她。第三张图是她被沐深行塞进黑色车子。第四张图在另一辆车内，沐深行压着她亲热。
后面两张都是他，但因为拍摄角度，只能看到西装背影。
她的容貌却拍得清晰。
从这层往下，骂她的人开始多了。“果然越是装清纯的，骨子里就越是放.浪下贱。”
“睡这么多男人，不怕得病吗？”
“只要有钱她就不嫌弃啊，从学长到中年大叔都勾引，太恶心了……还车震，呕。”
沐芊看不下去了，飞速地在翻。中间她看到了陶婉她们发的澄清，竟是和一大帮人撕了起来，被围攻是小三同僚。
她叹了口气。
“别发了，别理他们了。”她跟陶婉说，“你们也忙自己的事，睡午觉吧。”
“那你要怎么办？难道由他们乱骂吗？凭什么啊！”
“没关系，能处理的。不然他们骂得更厉害。”
沐芊在手机上看了一会，在客户端打开网站。
冒充她的“小芊芊”完全是新号，但“绿茶婊去死”不是，点进去还能看到这个人发表过的帖子，其中关于分手的就有三个。
根据帖子里的描述，她的三个男朋友都是被同一个人故意撬走的，称之为绿茶婊。下面的层主扎堆安慰，并对持不同意见者恶言相向。
她抿唇，脑海里闪过一道光。
“你要乔雪的电话？”苏泽苦笑，“妹妹，你想做什么？”
那边传来她软软的声音：“我有问题问她。”
沉默，持续了两三秒钟。
“……一会我发短信给你。”
地面全是烟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犯贱搬来这里。从对面的落地窗能望见乔雪卧室，帘子没拉，她坐在一个模样清秀的男人怀里，亲密依偎着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她明知道他看得见。
明知道的。
沐深行回到酒店，已是十点多。
三场土拍，他拿到的是锦城东边的大片土地。
那个地方荒草丛生，没有人看好，连竞拍的人都很少。
他们预见不到锦城往后的发展，只叹息他年轻气盛，要摔点跟头。
于是把这块璞玉低价转送给他。
他佯装不知。
身上带着灰，回来也不敢碰沐芊。她洗过澡了，穿着绒睡衣在小桌前坐着。
论文已经写完，只剩要整理的参考文献。
“留着，一会我帮你整，一分钟就好。这个不用打上去，伤眼睛。”他轻声说。
浴室响起水声。
沐芊缩小了word窗口，打开论坛页面。新帖子是她自己发的，标题是“包养帖的扮演可以停了”。
主楼放出查好的ip，证明发帖的“小芊芊”跟那个“绿茶婊去死”是同一个人。
下面附了一段话：
“层主显然不可能自己骂自己，她泄露的是别人的隐私，并根据偷拍的照片进行造谣诽谤。
“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因为原贴的热度，发表不到两个小时就盖了六百楼。
“艹，@绿茶婊去死有病吧？”
“难怪电话打不通。”
“装成鸡来给自己加戏，这特么是有血海深仇吗？”
……
直到最后，“绿茶婊去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沐芊一条条细细地浏览，觉得还不够。不管怎样，现在还没有人知道那个帖子是苏暖发的，自己的隐私却被她暴露了。
但又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正琢磨着，沐深行就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她啪地一声按下电脑屏幕，动作之快引起他的注意：“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在看片？”他猜测，唇边笑意更深。
沐芊愣了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红得像苹果。她还未开口，他就脱去浴袍，把她整个人往床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