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摸摸脑袋：“这儿磕了一下，刚刚顾旻哥哥帮我呼呼了，现在一点都不疼……”
沈母看看沈天保抱着沈尧那满脸心疼的样子，又抬头看看一旁的江顾旻站在侍卫中间，任由他们简单处理伤口，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沈尧身上，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身后那条狰狞伤口。
原来江顾旻在东山找到沈尧，小孩儿一高兴扑过去，结果没站稳往下摔，江顾旻捞人，拿自己后背去垫那块尖石，沈尧脑袋磕出个小坑，江顾旻背后划出条伤痕。
沈母看着未来帝王望向沈尧那眼神，忽然心疼不已。
也因此，心怀愧疚将近十年。
沈母始终觉得，沈尧欠江顾旻一个交代，可自己这孩子什么都不懂，一提还要闹脾气，她也没办法，只祈祷前半生那样不顺的人，有一天能找到那个知冷知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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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尧下意识去摸自己脑袋上那个小坑，那么小的伤其实一点都不痛，又想起当时江顾旻为救自己而留下的伤疤，他娘曾提起过，灵均那个疤没及时处理，又因为背自己开裂了好几次，可能这辈子都要留在身上了。
沈尧抿抿嘴，有点不是滋味。
正愣神呢，耳边传来一声“沈小姐”。
他抬头一看，对上方永夕那双含情目，心里头一动。
“方公子怎么出来了？”
方永夕微笑：“你知道的，里头太闷……听说镇国公府的花园很是好看，沈小姐可愿意陪我逛逛。”
沈尧心里吐槽，他家那从没人打理、野花都比家花多的花园……好看？
可嘴上还是应道：“好啊。”
沈母看着两人往花园走的背影，心里头别扭。
呸！臭男人……
镇国公府里的花园那是真的算不上好看，可沈尧跟着方永夕走在里头，觉得美好得有些不敢相信。
两人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方永夕先开口：“定卿……”
头一回有人这样叫自己，沈尧觉得好听，应得也欢快：“嗯？”
“定卿……”
“嗯？”
“定卿……”
沈尧笑：“怎么了？”
方永夕跟他对笑：“大梁国母的表字，趁现在有机会多叫几声，日后相见可能就要行礼用官称了。”
“你晓得我的身份？”
“原本是不知道的，可刚刚沈将军说你是他女儿，我便知道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又是什么想法？”沈尧拿余光偷偷看方永夕的表情。
那人还是温柔似水的表情：“我在想，一国之后能这般随意地出宫且自由出入小倌阁，要么大梁皇帝极宠你，要么大梁皇帝极厌你。”
“你觉得是哪一种？”
方永夕摇摇头：“我猜不出来，可我……”他忽然停下脚步，和沈尧面对面站着，“我希望是后者。”
沈尧眨眨眼，心里头高兴还要装作无知：“为什么呀？”
“因为……”方永夕深深看了沈尧一眼，又露出一笑，“你猜。”
他说着，抬步继续往前走。
沈尧连忙跟上，偏头望见野花片片，格外明艳。
沈少将的春心呀，也明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