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她一生期盼,能否守得花开?
此时她并不知道,属于她那朵彼岸花,就不远处。
时间很来到了建元二年。这一年三月初三是上巳节,帝赵彘前往渭水行祭礼,回敦阳途中,专程来到肃宁城看望自己姐姐朝阳公主。
天子驾临,一时间平西侯府上上下下忙作一团。正堂之上,美酒佳肴,丝竹管弦,有朝阳公主一双迷眸似笑非笑。
赵彘席上拉过自家姐姐手,低声笑道:“朕今日特意前来看望皇姐,不知道皇姐为朕备下何等大礼?”
朝阳公主噗嗤笑了,用那削葱玉指轻点赵彘额头,睨着他道:“你啊,已然贵为天子,怎么还和姐姐斤斤计较什么礼不礼呢!”
赵彘当然不依,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姐姐,眸中仿若有万般期待。
朝阳公主抿唇笑而不答,一双软若无骨玉手轻轻一拍,便见有乐声响起,而那片轻乐声中,一群舞伎扭动着如柳般纤腰缓缓步入堂上。她们水灵清丽,舞姿轻盈优美,旋转间彩衣翻飞,仿若初春野花般翩翩起舞,又如枝头狄子娇艳欲滴,引人食指大动。
朝阳公主慵懒地端起一杯酒,斜斜睨着弟弟,浅笑不语。
而年轻奠子赵彘身子斜靠着,对着满室歌舞却是似看非看似听非听,一双亮眸时不时含着笑意看向自己姐姐。
“你口味已然不是一般掉剔。”朝阳公主饮下杯中酒,声音有些低低沙哑。
“是姐姐太过吝啬。”赵彘低柔声音仿若耳语。
朝阳公主玉指轻抚过腮边一缕秀发,举手间风情无限,红唇轻声吐出:“只有耐性好人,才能品得那无上美玉。”
赵彘微微颌首:“好,朕且等着。”
话音刚落,只听乐声骤然变了,原本轻乐声忽然萎靡起来,软软腻腻,如丝如绵,如枕边低语如少女情动。而就这柔腻乐声中,一个红衣女子蒙着面纱迈着轻灵步子来到堂上。她身上红衣轻薄仿若无物,她轻扬慢舞间若隐若现引人遐思,而她瀑布般秀发随着舞曲节奏荡漾胸前身后,于那红衣黑发间荡漾出别样魅惑。
赵彘眼前一亮,抬头认真打量过去。
这个红衣蒙面女子,正是叶长云。
叶长云腰间款款摆动,就如同那一夜萧桐身下害羞迎合般,一双眸子半开半合欲说还休,仿佛有万般心事如流水般从心间闪过。
感觉到天子眸子紧紧盯着自己仿若看到猎物鹰般,她心间不由得一阵荡漾,提臀、顶胯、扭腰、抖肩、摆臂,她舞姿加撩人,眸子也加迷醉。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才等到属于自己那朵花缓缓盛开。
她身姿摇摆间轻挺起巍峨胸,荡漾起杨柳般腰肢,那胸因了有过一双粗糙大手而越发,而那腰肢因了心间一缕相思而越发清减。就她如杨柳般厅中轻璇时,一双如鹰眸子紧紧盯上了她腰肢。
她心间轻笑,她唇红润晶亮,只待有那惜花人轻轻品尝;她眸引人沉醉,如同思春少女藏了千般哀怨万般愁。
是,她唇寂寞花开无人品尝,她一段风流心事早已付诸东流。
她轻柔寂寞笑,红润唇轻轻启开,低低吟唱。
那吟唱,低喃,如泣如诉,婉转百回,嘤嘤成韵,仿若那一夜合欢殿中断断续续浅吟,暗夜中缓缓荡漾开来。
“芳萱初生时,知是无忧草。双眉未画成,哪能就郎抱。”
堂中未经人事少女羞红了脸庞,懂得其中玄妙女子偷偷地绽开了暧昧笑。
赵彘缓缓收回眸子,转首看向自己姐姐,却看到朝阳公主正浅笑望着自己。
“皇姐姐,这个歌妓声音,倒很像一个人呢!”
朝阳公主闻言轻笑,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赵彘目光复又转到那轻歌曼舞歌妓上,淡淡地道:“她舞姿,也很像一个人呢。”
朝阳公主这次连一声‘哦’都没有了,只是千娇百媚地啜下一杯酒。
赵彘盯着那歌妓良久,忽然笑了:“就连她眸子,也像极了一个人呢。”他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仿若低喃:“其实像她十四岁样子呢!”
十四岁样子?
这一年朝阳公主,已经十九岁了。
十九岁朝阳公主听到那声低喃,微含讽意地笑了。
厅中,叶长云舞妖媚而轻灵,眸子藏了无限风情却又带了一丝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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