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两分钟后，报表被合上了。
男人没有看向一动不敢动的眼珠，只是轻轻问道：“听说，荒川村那座后勤工厂里的工厂核心‘莫名’消失了？”
“是，Z主宰大人。”猩红眼珠哪怕恐惧异常，回答却也干脆利落。
“在下花了一秒抵达工厂上空，可在方圆数千里内都没有找到盗窃者的踪迹，现场也没留下鬼神亦或者荒神的气息……
最后，除却工厂核心消失之外，所有的序列无一损坏，流水线也未遭到破坏。”
报告完情况后，猩红眼珠便再不开口，没有随意加上自己的猜想。
男人，也就是工厂主Z在听完后垂眸，陷入极短暂的沉思。
——专门偷盗工厂核心？
——还专门跑到荒川村这种几乎没人知道的犄角旮旯里来偷？
按道理，这种穷乡僻壤不会有强者投来注视。
哪怕真有百万分之一的巧合，也完全没必要冒着与工厂主交恶的风险，来偷盗一个甚至在市场上都有流通的“电池。”
偷盗工厂核心，这是一件收益与风险完全不匹配的事。
难道……是那个天工回来了？
工厂主Z推了下单片眼镜问道：“我特意留下的那座町屋呢，有变化吗？”
猩红眼珠当即答道：“毫无变化，甚至灰尘上面连脚印都不存在。”
没变过，那就奇怪了。
况且如此一来，线索没了，工厂核心也肯定是追不回来了……可这倒还是小事。
关键在于，偷盗工厂核心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工厂主Z难得地紧锁眉头，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敲打起钢制扶手，发出令猩红眼珠心头巨颤的轻响。
或许，丢失的核心只是一个幌子。
实际上，那偷盗者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呼……”
工厂主Z缓缓吐气，感到精神有些不讲道理的疲惫。
自己当时清理了方圆千里，又放置伪装了一些其他宝物在各处用以满足路过强者，隶属于自己的旗帜也插在了工厂上方……
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强者觊觎这座外表平平无奇的后勤工厂。
漫长单调的敲打声中，猩红眼珠的意念愈来愈紧绷，到后来连带着整个身躯都有些微微的发抖。
工厂主Z突然打破粘稠如浆的氛围：“模具，有没有出问题？”
猩红眼珠猛地一颤，再用全无波动的语调回答：“未曾见光，也完好无损。”
“那精度99.999%以上的复印件呢？”
“那座后勤工厂之中还未曾生产出如此高精度的复印件。”
听完猩红眼珠两句简单的回答后，工厂主Z心中的大石落地——这两样东西没有暴露的话，那就不会有太大事。
——因为许多工厂主都有重启歌留多计划的想法，但若是造不出精度极高的部件，终归不过是玩闹罢了。
“那就还好。”工厂主Z随意摆手，“区区工厂核心而已，不算什么。”
“不过那座后勤工厂已经不堪大用了，将里面的流水线都更替成正常的。”
说到一半，工厂主Z似乎觉得不妥，便改口道，
“不，干脆将这座工厂直接废弃掉吧。”
——已经进行到小半，重塑歌留多的计划没有暴露就好。
想来也是，“歌留多计划”只有他们工厂主才有资格知晓，甚至在工厂主内部也不是全都知晓的很清楚。
荒川村的后勤工厂中，唯一重要的就只有那件模具。
但若是是其他工厂主派出手下探查，又怎么可能不管模具，反而偷盗工厂核心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呢？
没这种可能。
所以，这就是一件单纯的，工厂核心被看上它，同时还极可能是来自古老时代的强者偷盗了的小事和巧合罢了。
想到这，工厂主Z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要是，能在第二次浪潮之前重塑出歌留多就好了。
哪怕是不完整的歌留多，也能帮助自己从无数条路，无数个选择之中选择出最优解。
而这，只是歌留多最微不足道的作用。
他举起左手旁的玻璃杯，抿了口淡金色的酒液，视线越过长逾百米的巨大落地窗，垂在了那被堪称奇观的黑色机械禁锢在深渊裂谷之中的太阳。
工厂主Z无声吟唱着，
“歌留多，歌留多，掌管着可能性与分支的神明啊……”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与重塑出的歌留多大人签订那不可被外物与意念改变的合同呢？
对了，“签订合同”用人类那边阴阳师的话来讲的话，似乎是叫……
契约式神。
……
现世，又是数小时后，三人的“论道”都已经结束。
上杉澈身后，沉寂许久的加贺清光终于发出了清冽愉快的刀鸣声。
他深呼吸，略显激动地转过身。
小加，你这可是一下勤俭持家了2000点魂灵点数啊！
【你的加贺清光·别离之刃的自主灵性进化已完成，请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