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清却不关心这个,她的孩儿是男是女都好,自己都会真心爱护,且。。。她自己也不希望第一胎生下来的就是皇子,如今她身边还有大皇子在,如今更多的心思,虞澜清想多放在大皇子的身上些。
“茶都放凉了,小主怎么也不喝?怎么,怕咱们娘娘在这茶里头动手脚么?”绣心越听李乐荣说话越来气,大家都是怀着身孕的人,就她能生皇子么?!气不过,便腆着笑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开了口,“要不这茶奴婢还是撤了吧,想来小主在外头晒了那么久的太阳,也是不怕热的。”
虞澜清正巧端了茶盏喝了一口,抬眼正瞧见李乐荣瞪着绣心,心头觉得冷,便开口吩咐道:“这茶泡的不好,都撤了吧。”
她看李乐荣那样的神情,自己也不愿意她喝了,万一之后真闹不适,自己是有嘴也撇不清楚的。
绣心楞了一下,还要再说,月颖就蹭了她一下,赶忙上前收捡:“像是下头的人糊涂,拿了陈年的茶出来了,奴婢这就撤下去。”
月颖端上李乐荣手边的那盏,示意绣心也赶紧端上虞澜清手边的跟出来,绣心不情不愿的撇了李乐荣一眼,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跟着月颖出去了。
李乐荣看着绣心的背影,冷笑一声,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又换上一副可怜样,小声道:“月颖姑姑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甚是稳重,今日绣心姑娘可是心情不好?我瞧着怎么说话有股子火药味儿。”
“那丫头总是这样,你不必往心里去。”
说罢,虞澜清又沉默下来,转身重新把木剑拿在手中,仔细去瞧剑柄上雕琢的纹路。
李乐荣坐了会儿,聊了那么久,也没聊到自己想说的事情上,她是有些急了的,思衬再三,觉得自己还是得说得直白一点,否则虞澜清是永远不会接话的。
“姐姐,我还有个事,想求姐姐的恩典。”李乐荣拽着手帕,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这个口。
虞澜清抬眼看她,勾了勾嘴角,鱼儿这么快便上钩了,她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什么恩典?”
“我如今月份大了,娘亲不在京城里,总归是心里不踏实的,本想跟皇上求这个恩典,可是现在皇上他。。。所以只能请姐姐疼一疼我了,叫我母亲能提前到京里来,到时候也好进宫陪我生产呐。”李乐荣说这话的时候还专门站起身来走到虞澜清跟前,扯了扯她的衣袖,撒娇的说。
虞澜清面不改色,听过她的话后,才缓缓道:“你母亲没有诰命在身,要住进宫里,怕是不合适的。”
李乐荣自然不依,知道虞澜清会这么说,立马便赌气般扭过了身子:“姐姐如今倒是心疼江美人多一些,洛氏犯了大错,姐姐都能特赦叫江美人去看一看她,怎么到了我这儿,姐姐就诸多说辞了?”说罢,又去攀扯虞澜清的手腕,“好姐姐,你就应了吧,我母亲虽然没有诰命在身,可。。。可也是替皇上守在我身边呀,否则我心里,实在是害怕得很。”
她果然要拿江湄的事情说话。
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是在走德妃当初的老路。
同样是仗着身孕求恩典,只不过苏瑶瑶不如李乐荣有理有据师出有名罢了。
虞澜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看一眼李乐荣,问道:“只是你母亲来么?”
李乐荣点头:“是,只我母亲来便好了。”
虞澜清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按照她的猜想,李乐荣难道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川渝总都督也一并弄到京城来么?
事情发展突然有了出入,虞澜清楞了一下,不过她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再追问,便显得刻意,此时只能暂时先应下,再看看李乐荣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李乐荣见虞澜清不说话,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以为她是在想拒绝自己的理由,不由得自己先心慌了起来,赶忙又接着说:“姐姐,求你了,给我这个恩典吧~”
虞澜清被李乐荣一下拉回思绪,明明是早就决定要给的,现下还要装得极其为难和纠结,最终才勉强答允下来:“好吧,让你母亲来吧,生孩子是豁出命的事,你母亲在,你也安心些。”
见虞澜清肯答应了,李乐荣才松了口气坐正身子,像是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她坐在旁边,定了定心神,却不晓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虞澜清细心的观察着。
李乐荣缓过神来后,便站起身,说自己喝安胎药的时间到了,便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陪虞澜清说话。
虞澜清点头笑着说好,对着外边喊月颖,让她送李乐荣出去。
李乐荣一走,绣心便赶紧进来,凑到虞澜清跟前,皱眉道:“她怎么还要来?娘娘怎么还答应了?”
虞澜清抬头看一眼急得就要骂人的绣心,噗嗤笑出声来。
绣心不晓得虞澜清在笑什么,更着急了:“娘娘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娘娘没听出来么?她到娘娘这儿来,不就是炫耀自己怀了个皇子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罢,还对着门外呸了一声,甚是不屑。
虞澜清笑得脸疼,这傻丫头还只听见皇子这一句话,全然不知李乐荣真正的目的是要求恩典才对。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虞澜清笑够了,才道,“生孩子前,她不会来了。”
绣心愣住:“娘娘怎么知道?她。。。她不是说过两日还要来的么?”
“不会来了。”方才还因为绣心笑起来的脸,此时又因为这句话,变得难过,李乐荣达到了她要的目的,自然不会再到这里来了,一旦看清楚了一个人的本心,就会更加明白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到底都是为了什么,虞澜清甚至希望自己糊涂一些,真当她是依偎在自己身边撒娇求恩典的小妹妹,可是一切的事实摆在眼前,她只剩下难过。
诚如虞澜清所料,李乐荣之后没有再来过,倒是因为虞澜清的这个恩典,在后宫嫔妃之间,也摆上了身为嫔位的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