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凌因为站在魏子善的身边,所以也突然和虞沫泠站到了一起。
魏子凌的视线落在虞沫泠的脸上,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他如今也算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或许。。。有了可以和她站在一起的资格。
只是虞沫泠的视线只落在了魏子善的脸上,她很是担忧的询问:“子善哥哥,你没事吧?那混球一向如此,你不要为他生气才是。”
魏子善摇摇头,也对她笑笑,让她宽心,看见魏子善的笑容,虞沫泠才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笑了。
魏子凌一怔,瞧着互相对视的两人,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的眼里,她的眼里,都装着彼此。
短暂一瞬的碰撞,很快魏子凌的想法就得到了印证。
魏子善注意到虞沫泠头上的簪子,眼前一亮,伸手想去碰,又及时的制止住自己不得体的举动,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你戴上了?”
被发现,虞沫泠的脸有些微红,又带着些被他认出来以后的小窃喜,点了点头。
魏子善眼里温柔得要冒出水来,说话的语调不自觉的软下来:“真好看。”
魏子凌赶忙垂下眼帘,握紧的拳头很快又松开,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很疼,却又觉得眼前的一切那么的美好和符合猜想。
虞沫泠那样美好的姑娘,那样善良的姑娘,的确要魏子善这样的人,才能够相衬。
他应该庆幸,自己小心翼翼的心思还装在自己的心底里,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只要能看见她的笑容就好了,只要她能够过得幸福就好了。
这是魏子凌这一瞬间最真实的想法,他从来没有奢求的想过自己一定要得到虞沫泠的青睐,如今晓得她心有所属,也是真心实意祝福她的。
再抬头的时候,虞沫泠已经和魏子善并肩往里走了,他们两人说笑着,宛如一对璧人。
而他只需要站在她的身后,无论何时,只要她需要,自己能够有帮她的能力,能有那么一天,便足够了。
她的幸福,也就是他的愿望。
魏子珏的手恰到好处的搭到魏子凌的肩膀上,冲他挑眉:“二哥,咱们今天一定要和大哥好生喝几杯,不醉不休啊。”
魏子凌一想到魏子珏的酒量和喝醉以后的光辉事迹,不禁汗颜:“五弟,还是。。。少喝些为好。”
魏子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仗着几个哥哥让着他,也不会把他那些糗事拿出来取笑,是以有恃无恐,嘴上说着好的好的,手上却一个劲儿的拽着魏子凌往里走。
虞磊从方才就在旁边看着魏子凌的神情变化,他对虞沫泠那点小心思虞磊是晓得的,如今看他看得开,心里边也敞亮豁达,倒是宽心不少,不愧是他多年的好兄弟,有情有义,拿得起也放得下,往后广阔天地,有的是男儿伸展的地方,至于魏子善,若是真能和虞沫泠好好的,也不失为一个极佳人选。
瞧两人快要进门了,虞磊也赶紧跟上去加入他们,嚷嚷着要和魏子珏一决高下,两个‘千杯不醉’的大仙凑在一起,魏子凌无语的抹了把脸,心想今天晚上可有得忙了,得把这两人看好,免得他们两个酒壮怂人胆,凑在一堆大半夜还要去街上赛马,真是摔出个什么好歹来,父皇怕是要跟他和大哥拼命,想起魏离的脸色,魏子凌打了个寒颤,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东宫热闹,不仅仅是虞澜清专门差月颖送来了贺礼,魏离也揣着自己的架子,冷不丁塞了个东西来,嘴上说不要闹得太厉害,行动上还是惦记着自己儿子,虞澜清懒得戳破他这别扭的小心思,自从定了太子之后,魏离瞧魏子善也是越来越顺眼,朝政上的事情领着他教习不少,魏子善又是聪明孩子,一点就通,不需要魏离费多大的劲儿,所以魏离也愿意跟他多说几句。
今天是东宫的狂欢,东宫跟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魏离自然也是晓得的。
是以专门提了魏子策到跟前说话,乾明殿的门一关,谁也不晓得魏离都跟魏子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魏子策出来的时候神情黯淡,俨然是被训了的表情,之后便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去大理寺报到了。
时至年底,魏子善听政已经月余,魏离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心里面是有些着急的。
在这个位置上呕心沥血十几年,好不容易定下了继承人,还是个有能力在最短时间内接受自己所有事务的继承人,魏离预计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把魏子善教出来,让他能够在朝政上独当一面。
而这么着急的原因,是因为魏离太想和虞澜清两个人单独离宫去各地转转了。
这话说了许多年,终于到了快要实现的时候,虞澜清没着急,魏离自己急的不行。
偏还要装作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自己把自己拧巴成麻花,一股脑的重担就全压在魏子善的身上。
魏子善又是个实诚孩子,得了父皇的期许和信任就拼了命的学,拼了命的干,魏离越是施压他越是干净十足,过了年节至六月中旬的时候,魏子善已经在魏离高强度的教习下迅速成长成了一个干练的东宫太子,就连傅阳和大学士都说现在的魏子善比起年轻时候的魏离也不遑多让。
魏离很满意,非常满意,七月刚到便把魏子善叫到自己面跟前,语重心长的同他交代了自己接下来要离京的计划,暂代他听政的重担,在魏子善毫无心理建设的基础上,瞬间就压了下来。
魏子善目瞪口呆:“父皇,这。。。”
这有些,太过于刺激了吧?
魏离撇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早晚是有那么一天的,你早点适应也是好的,这也是朕对你的一项考验,你定要好生完成才是!”
魏离发了话,魏子善是没有不应承下来的道理的,他笑得比哭难看,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和考验真是叫人措手不及,果真是父爱如山,这也太沉重了一些。
“今年新科考试,出了朕登基以来最年轻的一个状元郎,当年的傅阳入殿三甲,都已经二十出头的年岁,已是非常不易,今年的云木凡,将将十七的年岁,便高中了状元,前途不可限量,此人朕拨给你用,将来你登基继位,此人必是文官中的栋梁之臣,且朝堂上还有大学士在,虞家也都在京中,江家许家的年轻一辈也都成长起来了,如今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朕出去走走,朝堂交给你们,也好叫朕看看自己教出来的儿子,是不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魏离这话是发自肺腑要说的,当年云木凡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象,如今五年过去,他有此成就,不枉费当年魏离对他亲眼有加。
魏子善被魏离这番话触动,再应承的时候,语气已然是无比的坚定。
云木凡此人他是晓得的,近来也多有交集,两人算是很合得来,魏云熙那丫头的心思从宫墙里飞出来,没回说到云木凡,眼睛都亮了。
当年云木凡的话她可都还记得,这些年也没哪个人能叫她看上眼,事实也证明,魏云熙的眼光和母后一样好,第一眼就相中的人,都是好样的。
云木凡如今是最年轻的状元郎,京城里说亲的媒人把门槛都踏破了,却没有一个能见着他的,全被拦了回去。
说起这事儿魏云熙就满脸的得意,俨然写满了他敢见旁的姑娘就好好收拾他的模样,好似两人的事情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般。
如今父皇和母后一走,这丫头还不缠着自己成日往京城里跑,头疼的事情还多得很,魏子善走出乾明殿的时候长叹好几口气,终于体会到身处这个位置要考量太多事情的不容易,父皇十几年如一日的全面处置妥当,实在是了解得越多越让魏子善觉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