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晓峰给朋友们都打了招呼,参加他认古老爷子做义父的仪式当天,北郊拆迁办还是摊上事了。
之前拆迁工作还算顺利,直到村头村尾出现两家钉子户,拆迁就被卡住了。眼看着周边村子就剩下两户人家,其它人家都签了合同,高高兴兴拿了补偿款分别去了过渡性住房居住。这两家的存在就像两根钉子,掐住了拆迁的脖子,那两户孤房戳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刺眼。
江副总发狠,几天前的夜里从外地雇了一批人,分头潜入那两户人家,将人控制住之后绑了拖出去,将家里的家具都搬空,然后用推土机和铲车把房子给铲了。房子铲平之后,强迫这两家的户主在拆迁合同上签了字,并且给了他们一笔补偿款。
这些人干完活,拿了钱连夜就离开了江州,从哪里来回了哪里去,整件事情处理得十分干净利索,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两天,这两家人坐在一起一商量,联合了几户对补偿不满反悔的村民,他们又请了他们村里的狗头军师做参谋,先是到拆迁办一顿打砸抢,然后又去派出所告状,最后一纸诉状将天庆集团告到了地方法院。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丁晓峰得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带人先打回去。妈的,自己做了坏事还到处投诉告状,他们以为自己是老天爷嘛,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
“晓峰,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先应诉。法院接到这样的投诉很多,一点都不新鲜。这件事我们占理,并不怕村民告状。我们都是严格按照国家政策给的补偿,并不存在违法行为。村民这样狮子大张口,每次拆迁都会遇到,地方政府也不会支持,集团的法律顾问已经应诉,还要发告他们打砸了拆迁办,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不能冲动行事,一旦你沾上手,我们有理也变得没理了。”江副总劝道,其实他心里也窝着一团火,这些人可真是刁民,贪得无厌,一群法盲居然拿起了法律武器,思之令人发笑。
丁晓峰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知道,只是这一口恶气咽不下去。他们如果好好配合拆迁,对他们来说是大好事,可非2要发横财,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人心啊,真的是个无底洞。算了,暂且忍下这口气,等官司处理完了,找机会再收拾这群混蛋。”
“任何时候想做点事都是很难的,没有办法,我们必须学会妥协,学会接受一些不合理的事情。这个世界,并不是按照我们的意志运转的。以后我们在建设过程中,还是会遇到很多不合理却客观存在的事情,只能想办法消化,解决。”
江副总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服丁晓峰,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好吧,告诉集团的法务,起诉那天到拆迁办打砸抢村民。他们损害他人财物,还打伤了工作人员,这笔债不能随便揭过去,必须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最了解底层这些人,让他们出钱比让他们割肉都疼,也让他们长长记性,知道做错事是要受到惩罚的。法院不是谁家独家的生意,他们可以干坏事,难道就不需要接受惩罚吗?”丁晓峰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