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谭大夫。”百里燕边说,边走到谭乐跟前厉色道:“谭大夫怎知本侯所言尽是虚夸之词,是谭亲眼所言,还是亲眼目睹,嗯?”
“晋国一年冶铁不过十万斤,咸国怎可能年产一百三十万斤铁,岂非无稽之谈!”
这时一旁太子说道:
“父王,儿臣也以为,永兴城年产铁材一百三十万斤是过于浮夸了,有必要立即核实,以正视听。”
“哦,太子也觉得永兴城一年无法产铁一百三十万斤?”咸王反问。
“是的,儿臣以为,晋国产铁也不过十万斤,而永兴城筹建之前,咸国年产铁最多时也只又两万多斤,少时只有几千斤,现在能产十数二三十万斤或许勉强,但要炼一百三十万斤,未免虚夸了。传扬出去,不免令天下诸侯耻笑。”
“是啊,寡人也很担心呐。”咸王语带讽刺,目光扫了眼身旁的太子,又看去百里燕继续说道:“永兴侯,太子与百官不信,怎办呐!”
“启禀大王,谭大夫连晋国一年冶铁几何都不知,如何知我咸国铁产,太子受其蒙蔽而不知,情有可原,还是本侯告诉诸位吧。”
“嗯,永兴侯好好说说,寡人也正想知道这晋国产铁如何,寡人产铁如何,缘何晋王、长孙国主要如此卑鄙下流,断我咸国根基。”
“臣遵命!”略施一礼,百里燕来到内殿中间放声说:“据本侯所查,最近两年,晋国铁产年二十二万斤上下,在此之前,不过十七八万斤而已。晋人若只十万斤铁产,谭大夫是要让晋人去和西北风呀。
至于有怀疑永兴城能否年产铁一百三十万斤,本侯可以负责任的告诉诸位,此事砡工派掌门段颂之大师、左门程济源大师、右门包宁大师,还有御客军师苏方义先生,皆可为证。且砡工派不日将迁入永兴,筹建总堂,若非得砡工派首肯,其焉能搬到我永兴城境内。”
“即便如此,永兴一地一百三十万斤铁产,如此岂不比整个中原还多!”谭乐道
“那谭大夫可否告诉本侯,若非晋人知道永兴产铁一百三十万斤,其缘何要图我永兴,长孙国又缘何要在今日强袭我永兴港,难不成是我王无道吗!”
“这……”
谭乐哑口无言,百里燕讽刺道:
“看来谭大夫也无话可说。既如此,臣恳请请大王就今日之事诏告万民,以正视听。”
“好,寡人准奏,长史高勋。”
“臣在。”
“以寡人与太子名义,即刻起草檄文,就今日晋国围城之事诏告天下,务必言明来龙去脉,使之真相大白,令世人不受晋人之蒙蔽。”
“臣遵旨。”
咸王只提晋国而不提长孙,并非说是长孙招惹不起,而是强袭永兴城一事咸国站不住理,以长孙国无赖秉性,闹起来咸国捞不到好处,这是其一。
其二咸国严重依赖长孙国通往西海的航运通道,其三,主要矛盾是晋国,而非长孙,将其气焰灭掉目的便是达到。
其四,长孙国好歹是自封的盟主,并得到了梁国的授意,打狗尚且需要看主人,眼下梁国的这顶帽子还是需要的,不能搂草打兔子,伤及梁天子的权威。
综合以上四点,不能把长孙国逼得太急,逼急了并不利于往后的政治格局和商业利益。
图一时之爽快,日后早晚要为当日一时之痛快埋单。